流年花开岁无声 212 芳华相救

    

    “我说的句句属实。主子手中的羊脂白玉瓶与内丹就是证明，如果我真的要嫁祸于她，那么我从哪里拿这些东西來顶替。”青鸾冷冷的看了一眼君华：“我以为剑秋姐姐只是生主子的气，说说气话而已，哪会知道她会如此绝决的离开。”

    “凤公子，小妹是不是那样的人，凤公子你最清楚了，连丰都的百姓她都不忍伤害，更何况是她心里最喜欢的你。”君华企盼的看着凤天，希望他不要相信青鸾的话。

    “她是神女，沒有内丹，一样可以活。”凤天的声音一如继往的低沉好听，却带着陌生的冷漠：“与其说她喜欢我，倒不如说她爱花锦弦。你知道在鹿吴山回來的时候，她跟我说什么吗。”凤天侧眸看着君华，冷傲如斯：“她说，她沒办法跟我在一起，她还是忘不了花锦弦。你觉得，在我为她出生入死之后，能说出这样的话來，是不是就代表真的无情。”

    听凤天的语气，便知道凤天已经相信了青鸾的话，君华望着凤天，不住的摇头：“小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凤公子，你跟她风风雨雨走过了那么多，难道还不明白吗。”

    “在她与芳华成亲的时候，她说，她这辈子喜欢的人只能是花锦弦，而在鹿吴山回來的时候，她说，她忘不了花锦弦。我相信你说的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所以，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只有花锦弦。”凤天阴鹫的盯着君华：“因为你是她姐姐，所以她可以无视你对我的示好。你说，我在她眼中，算什么。”

    雪白云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凤天硬生生压抑着自己的怒意与伤痛，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恨不得吞噬身边所有。

    “不会的，凤公子，你怎么就相信了呢。小妹不是那样的人，我从來沒有看到，她对一个人那么好过，就连花锦弦也沒有过，这段感情里，因为你是凤王，所以她爱得格外小心翼翼，也格外卑微，可是你怎么就能如此容易，就否定了她的感情。”君华双眸含泪，猛的一脸戾色看着青鸾：“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说完，君华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怀英抿紧了双唇，半晌，才低低的开口：“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她。”

    “我害怕她去了之后，会遇到青霜。”凤天不欲多言，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明明付出了一切，却还是抵不过一个花锦弦。

    怀英看着凤天那修长的背影，纤尘不染，墨发及腰，俊美如斯，却也弥漫着伤心欲绝。轻轻的摇了摇头，怀英有些无奈，他也弄不明白，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便各奔东西。只不过，那昨日随着他们一起回來的白行仙君怎么不见了。

    怀英深觉奇怪，却沒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來。

    剑秋醒过來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觉。

    看着芳华那满是伤痛的眼，剑秋虚弱的冲他笑了笑，声音低低的：“你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

    “要喝水吗。”芳华看着剑秋醒來，连忙敛尽俊颜上的伤痛，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把你从天庭带了回來，这里是昆仑山，沒有人会再伤害你。”

    “芳华，我的事情，想必白行也应该跟你说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对我好。我沒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剑秋轻轻闭了闭眼，绝美的小脸上尽是难言的伤痛。一双原本澄澈的杏眸，如今却像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我知道，我从來沒有想过，需要你给我什么。”芳华牵唇一笑，却有几分勉强，“你身上的伤全是内伤，需要好好养着，你都睡了半个月了，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嗯。帮我把白行叫进來吧，我有话对他说。”剑秋虚弱的撑起身体，看着芳华着急的样子，连忙笑了笑：“沒事的，我身体好得很，躺了这么久，我也想起來坐坐。”

    芳华连忙将枕头垫在剑秋身后，让她能够靠得更舒服一些。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剑秋看着芳华那谨慎的动作，不由得失笑。

    “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容易，沒有挫折，轻易就能够如愿以偿。”芳华伸手去握她的，却明显的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虽然沒有躲开，但是那瑟缩，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苦笑着缩回手，芳华替她掖了掖被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沒关系的，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顿了顿，芳华继续说道：“其实你姥姥有一句话错了，虽然芳华一生独爱一人，但是却不是致命的，所以，你不用这样。”

    剑秋定定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的笑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本來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只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能原谅我吗。”

    “你……”芳华怎么也沒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却沒有高兴起來，知道她是死了心才会这样的：“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如果你需要我配合你演这一场戏，我会答应的。”

    说完，芳华站起身來，转身离去。

    他也是一族之长，不需要这样怜悯的施舍。

    剑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待他走到门口，这才开口说道：“芳华，我是死了心才跟着白行上天庭的，我以为我会死在诛仙台上，我那时候，神识都快散了。是你救了我，不是吗。。”

    “那又如何。”芳华站在门口，回头看她。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剑秋露出一抹笑容，沒有一丝阴霾，带着往昔的欢快：“其实姥姥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芳华一生独爱一人，是个不错的伴侣，我为神女，一生太长，容忍不了背叛，与其日后伤心，还不如早早脱离苦海，不是吗。”

    “此事……容后再说。”不可否认的，芳华知道自己动摇了。

    转眼月余，剑秋已经能够行动自如，而法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眼瞧着院里春暖花开，剑秋忍不住搬了张榻子，放在花丛之中，舒适的躺了下來。

    凤天，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是去蓬莱仙岛了吗。青鸾……是怎么跟他说自己离开的原因呢……

    暖阳融融，剑秋却觉得有些无端的刺眼，伸出双手遮住双眸，脑中清明一片，所有的幻象，都汇成那眉目如画的俊颜，火红的衣衫飘逸出尘，那双漂亮的凤眸更是千里挑一。

    明明经历生死，到头來却是无关风月。

    有缘相逢，无缘相守，有什么用。

    若不是青鸾心中嫉恨自己，恐怕她也不会知道这些实情，绯烟……绯烟……为什么喜欢的人，会是我的娘亲……

    痛苦的闭了闭眼，剑秋吸了吸鼻子，到底有几分相似，才能让他如此温柔以待。

    “想什么呢。”芳华的声音轻快的响起，“你能搬动这厚重的榻子，想來已是恢复不少……日后，有什么打算。”

    剑秋回过神來，暗暗敛了敛自己的情绪，待感觉不到泪意，这才挪开双手，一脸不情愿：“我不过想在太阳底下睡个觉，就这么被你吵醒了。”

    “你倒是有理了。”芳华一撩袍子，在她身边坐下來，看着她慵懒如猫儿般从软榻上坐起來，低低的笑：“你看你这样子，就像是吃饱就睡的小猪。”

    “当猪也未必不好，不用烦心什么。”剑秋揉了揉双眼，半眯着双眸盯着芳华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轻咳，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才移开视线，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突然发现，你长得也是千里挑一的。”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之类的话。”芳华失笑，随手幻了一个石桌，将提來的食盒放在石桌上，一层一层的打开：“我让厨房弄了一些山菌野菇，你试试看，味道是不是很鲜。”

    一听见吃的，剑秋立即笑逐颜开，挪过食盒，一边把东西往外摆，一边说道：“芳华，你的厨子真是深得我心，每天都知道做好吃的给我吃。”

    “你喜欢就好。”芳华站起身來：“好了，我还有些俗事缠身，你慢慢吃，吃完再睡。”

    “嗯……”剑秋胡乱的应了一声。

    待将盘中食物吃完之后，这才反应过來，芳华日日來了之后，都说有俗事缠身，到底哪來的那么多俗事，能让他天天缠身。

    放下筷箸，剑秋琢磨着反正自己也沒事干，不如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俗事，天天缠着他。

    “芳华哥哥，为什么不能爱我。”

    还未到大殿，便听到一声尖厉的声音，带着不甘的指控：“你是不是在这里养了狐狸精。”

    狐狸精。剑秋很是对号入座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怎么，不说话。你还想金屋藏娇吗。”

    金屋藏娇。以自己的容貌，算不上娇吧……剑秋默默的想着。

    “我來了这么久，你一直以各种理由避开我，昨日我问了婢子，说你每日都会去给那狐狸精送三餐，怎么。沒有你她就吃不下了吗。芳华哥哥，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定要把那狐狸精揪出來问个清楚。”

    剑秋站在大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不进去待会儿也会被这厉害的小女子给揪出來，要不要她识相一点，自己出來，或许那小女子火气就沒那么大了。

    “扶桑，不要闹了。”芳华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与不耐烦。

    扶桑。

    剑秋抵着额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下一刻，便立即捂住自己的嘴，惊讶的瞪大眼瞧着里面的两人。

    这这这扶桑不就是蓬莱岛主失散很久，才找回來的女儿吗。

    莫不是这次蓬莱仙岛宴请四方，就是为了庆祝找回失散已久的小女儿。

    可问題是，这扶桑跑到芳华这里來，那厢蓬莱岛主宴请时，谁站出來当他的小女儿。

    “我不管，芳华哥哥，我今日若不见见那狐狸精，我是不会死心的，到时候我爹知道我偷偷离家出走，來到你这里，介时一众仙客來临，我想，芳华哥哥，你是很不乐意见到的吧。”扶桑不依不饶。

    剑秋郁闷了，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剑秋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是要找族长吗，容奴婢去通报一声……”

    “不……”剑秋一个字还沒出口，那小婢子便伶俐的进了大殿。

    “族长，剑秋姑娘在门口站了许久，想要求见族长。”小婢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静立一隅。

    “剑秋，”芳华疾步而出，对上正尴尬不已的剑秋：“你怎么來了，”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什么俗事缠身……”剑秋看了一眼里面气鼓鼓的扶桑，点点头：“我看到了，我先走了……”

    “狐狸精。你给我站住。”原本不明所以的扶桑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剑秋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是芳华哥哥养在这里的狐狸精，”

    剑秋退了一步，看着横眉竖目的扶桑，讷讷道：“应该……应该算是吧……”为什么她有了一种当小三的感觉。

    扶桑见她后退，以为她心虚害怕，立即來了怒火：“怎么，勾引了我芳华哥哥，你还不敢承认吗，”说完便扬起手，对着剑秋便是一巴掌。

    “打人别打脸啊……”剑秋抬起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

    谁料那预料中的疼痛却沒有，从指缝中睁开眼，却见扶桑那挥出來极有气势的一巴掌，被芳华截住。

    “你闹够了沒有。”芳华一把甩掉扶桑的手：“我已经说过了，自你踏出昆仑山起，你就不再是我昆仑山的人，如今贵为蓬莱小主，一举一动，皆有关蓬莱仙岛脸面，还请有些分寸。”

    剑秋被芳华冷冽的样子吓得退了一步，连忙小心翼翼的瞅着他，试探性的说道：“芳华，要不……我出去躲一躲，”

    谁料芳华却扭过头看她，眼眸里是掩不住的疼痛：“你是想去找凤天吗，”顿了顿，似绝望般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么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