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婉婷婉送嫁

听着这一波三折的赐婚，全汴京人都松了一口气，却无一人问过潘秀本人的意思。

    “他们，他们太过分了。”潘秀趴在高福怀里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不要，高大哥，你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到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

    “秀儿，我的好秀儿”高福都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情了，是不舍还是解脱，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不能为了她坏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高大哥也想带你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去哪里呢。”

    “我们去我哥哥的封地好不好，我哥哥小时候可喜欢我了，他不会不管我的。”

    “难道你想给皇上灭了你哥哥的借口？”高福厉声说，“你便是为了自己，至千百万士兵的性命于不顾吗？难道你想让辽国乘虚而入，取而代之吗？”

    “我，，，，，我不想，，，可是，，，，为什么是我，一起去五台山的有那么多秀，为什么单单看上我，为什么。”

    “秀儿我的好秀儿。”高福紧紧的抱了抱她，“你能否为了我，嫁过去，为了我，”他低头看向潘秀，“你嫁过去，然后游说金国帮我好不好，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嫁过去好不好。”

    潘秀一下子将哭声咽了进去，她有些吃惊的看向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了，“你居然要牺牲我，为了你的宏图霸业你居然要牺牲我？”

    “不是，，，，是皇上。皇上要吧你我分开，你不恨他吗，你不想帮我吗。”高福在她的大眼睛的瞪视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潘秀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忽然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她默默的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哼笑了一声：“高福，你放心，我会嫁的，我不会让你为难，让你舍了你的理想。我会乖乖的嫁过去，然后让金国世世代代与大宋为敌，你就等着死在我子孙的刀下吧。”

    看着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的潘秀。高福忽然伸出了手，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他的声音好像被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潘秀越走越远。

    听到潘秀愿意嫁的消息。皇上总算松了口气，对于她提出的诸如让哥哥郭渊送嫁以及让何婉婷陪着她到金国的条件自然答应得非常顺溜，何婉婷有些郁闷，好在问清楚只是送到金国，而不是陪着她 留在那，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当公费的重走金国路呗。而且还有美男相伴。就当是提前蜜月旅行了。

    这一次，为了防止又出什么岔子，皇宫上下齐动员。很快便备齐了嫁妆，等西北王那边的嫁妆运到，便准备启程到金国去了，何婉婷也拿出了一些首饰添妆，其实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舍的。但是想想以后同潘秀见面是难于上青天的，只得忍痛将一盒子赤金珍珠的头面递给了潘秀的贴身丫头。那丫头眼睛红红道了谢，然后轻声说：“何秀，那金国是不是真的很清苦。我们秀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

    “金国的都城应该也不差，完颜小王爷喜欢你家秀，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何婉婷上下打量了一下准备陪嫁过去的小桌子，心里暗暗不喜，她也不想搭理她，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便回太后寝宫复命，太后正侧卧在床，让两个才留头的鞋女捶着腿，听说何婉婷来了，忙笑着招呼她过来，“如何，那潘秀备嫁情况如何？可愿意吃饭了？”

    “吃得香睡得好，皮肤水灵灵的。”何婉婷一边接手鞋女，揉着太后的腿，一边笑道，“前几天是想饿瘦些，穿嫁衣时好看。”

    “这孩子，倒想得开。”太后叹了口气，“心里无怨便好。只是婉婷，哀家甚是喜欢你，不若等你送嫁回来，我收你为义女如何？”

    何婉婷心里一紧，手下一顿，有些慌张的抬起了头：“太后，，，我，，，我何德何能，我，，，，”

    “你这孩子。”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你对哀家有救命之恩，这段时间又是如此精心的照顾我，可比明华那丫头孝顺多了。”

    “太后背后说我什么？”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穿着牡丹连枝细纱百褶裙的明华兴高采烈的进来了，“可让我抓住了，太后，你不疼我了。”

    太后忙站了起来，抱着明华，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疯丫头，在外面果然没受什么委屈。”

    “嘻嘻，我早说我能干了，在外面，只有我占别人便宜的，哪里有别人占我便宜的。”明华得意的一抬头，却看到何婉婷在太后背后含笑的羞她。顿时一皱鼻子，“难怪太后不去找我，原来这里藏了一个活宝贝。”

    “你这猴子，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不能怠慢了她。”太后忙拉过婉婷的手，介绍道，“她可是我们皇室的大恩人，之前帮玉儿挡了多少灾，前儿又在五台山救了我。可不是我们皇家的福星吗？”

    “这位妹妹我好想在哪里见过。”明华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半响，装模作样的皱了半日眉头，然后笑道，“瞧我这记性，这不就是画上的玉女吗？太后，我再装扮一回金童，你可就洪福齐天了。”

    “你这张嘴呀，，，，，”太后笑得前俯后仰，何婉婷没想到明华如此会讨老人家的欢心，难怪有抗旨逃婚的资本，几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听到外面通报道：“皇上，张贵妃驾到。”

    “哥哥？”明华顿时如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痛苦万分的在那里哀叫，“定是来骂我的，太后可要救我。”

    “怕什么，有我呢！”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他若是敢骂你。我便骂他，居然如此心狠，让我的性乖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还好你机灵，跑了，否则我这心里还不知要多难受呢。”

    何婉婷看着这一家子准备来个其乐融融，忙上前轻声道：“皇上来了，民女立刻回避。”

    “何须回避，正好我同皇上商量认你做义女的事。”太后忙笑道，“你别怕。皇儿最是和善不过了。”

    何婉婷无奈，只得躲到太后后面，看着一身明黄的皇帝和一位凤眼斜挑。身着梅雪纷飞暗红撒花裙的美人进来了，宋仁宗赵，，长得颇为文气，在太后面前倒不见一丝皇上的威严。真如一对民间的母子般亲热。

    他眼里含笑的看着明华：“这下你如愿以偿了？终于肯回来了？”

    “哼，坏哥哥，居然如此狠心！”明华撒娇的扑到太后怀里，撒娇道，“哥哥不疼我了！”

    “妹妹莫怕，你哥哥再不会如此糊涂了。他还准备了礼物与你赔罪呢！”张贵妃忙示意下人拖着几匹精致的春锦过来，“这是刚进贡的什锦春绸，花色最是鲜亮。想来妹妹穿上，定然艳惊全场。”

    “哼，谁是你妹妹！”明华的小脸忽然垮了下来，淬了一口，“我只知道皇帝哥哥和皇后嫂嫂可以叫我妹妹。什么时候有来一个人叫我妹妹了。”她回头看向太后，恨道。“这宫里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张贵妃顿时尴尬得满脸涨的通红，她含羞预啼的看了皇上一眼，偷偷的擦了擦眼角。再也不敢开腔了。

    皇上有些无奈的瞪了明华几眼，却被她瞪了回来，太后见兄妹两开始大眼瞪小眼，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打起了圆场：“明华，都这么大了还同哥哥闹，成何体统，马上就要嫁人了，可不能再像孝子一样了，你看婉婷多么懂事啊。等我认了她做义女，你便多一个姐妹了。”

    “真的？”明华顿时将刚才的一点不愉快抛到了脑后，连蹦带跳的到何婉婷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是不是以后婉婷姐便住在宫里了？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

    “多大了，还整天想着玩。”太后慈爱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皇帝，“婉婷这孩子甚是乖巧，又救过我的命，我欲收她为义女，皇上意下如何？”

    “母后高兴就好。”皇上颇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她马上就要为锦绣公主送嫁了，等她回来后再细细商量册封的事吧。”

    “也罢，此时的确不宜节外生枝。”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说起来，此次赐婚真是好事多磨，希望潘秀真的能够让宋金世代交好，共同对抗辽国。”

    “潘美是祖父带出来的兵，忠心可嘉，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宋仁宗微微一笑，“母后且放心吧。”

    “姻缘本就天定，说不得这两人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太后哈哈一笑，便招呼着几人坐下来品尝何婉婷炖的汤。

    何婉婷此次炖的是将腌制过的猪蹄同新鲜猪蹄叙慢炖，腌制的味道与鲜猪蹄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显得分外鲜香浓郁，再加上里面细细的汇了些竹笋丁与莼菜末，在中和了猪蹄的油腻外又增加了些许的清新，口感分外清爽，此汤便唤作金玉满堂。

    几人喝得都交口称赞，明华更是扭得如同牛皮糖：“难怪太后都不挂心我，原来每天都有这么好喝的汤喝，自然不想我在这里，分了你的口福。”

    张贵妃更是赞叹，她有些羞答答的看了官家一眼，然后轻轻的说：“皇上这几日胃口不大好，喝了这个汤，倒有些受用，若是能经常喝到便好了，不知，，，，，”

    “我可要有一阵子喝不到了！”太后横了张贵妃一眼，“这丫头要陪着潘秀那丫头去金国，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何婉婷舀汤的手顿了一下，轻轻的斜看了张贵妃一眼，自己炖的汤给太后喝，别人只会说自己巴结，若是经常炖给皇上喝，那可就什么难听的都会出来了，张贵妃到底如何打算？

    她忙微微笑了笑：“这有何难，我将方子都谢下来，交给御厨，太后和皇上自然能经常喝到。”

    “这丫头，难得你不藏私！”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不过光有方子也不一定能炖出你这样的味道啊，做菜也要看人，看心的啊。他们哪有你这么用心，尽心。”

    “那我来学，炖给太后，哥哥喝。”明华忙跳了起来，“好姐姐，乘你还没走，快教我几招吧，否则太后都要把我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是我讨好卖乖的本钱，哪里能顺便给你！”何婉婷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到，“我倒是有一套猴拳还不曾使出来，要不教给你！”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太后更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正好配这只猴子，哈哈哈，你们快把我值钱的宝贝都收了，千万别让这丫头耍拳的时候给砸了。”

    明华顿时跳到太后怀里不依不饶的撒娇，何婉婷边笑边悄悄看了张贵妃一眼，见她也在偷偷的打量自己，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