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活该感冒

我刚说完，就看见眼前男人的脸黑了。

    以顾维的性格，不，以大多数男人的性格来说，都不太乐意女人好强。生活里的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变得世俗，成为提款机一般的存在。

    见他沉默，我心想，这肯定是又是男权主义思想在作祟，谁知他思考了良久后，开了口，却说的是：“假如你是提款机，你确定你可以保证我们两个人的开销？”

    “……”

    他又说，“假如你是提款机，大概银行离破产也不远了。”

    我摊手，所以说家里的提款机，永远不可能是我。

    等等。全职太太这种工作，现在还需要当提款机？当我想明白顾维不过是针对我之前说的他不应酬我们就要去喝西北风的那句话时。他早就已经出了门。

    小心眼，吝啬鬼。我将我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都用在了他身上，似乎这样他就没有了任何优点，可是他的电话偏偏来的巧，背景音里一片安静，我抬眼瞅了下墙上的钟表，这不是才刚离开一个多小时吗。

    我听见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午饭我帮你叫过了。”

    他应该是刚到办公室，甚至连电脑的启动音我都听到了。我轻轻嗯了一声，刚才还用各种贬义词去形容他，此时全换成了褒义，我除了心底唾弃自己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之外，还有点暖暖的。

    暖暖的？

    我愣了一下，甚至忘了应一声。冬协豆亡。

    电话那头的人也在忙，“晚上我的十点多回去，瞌睡了就去休息。”

    我这才回过神来，“哦，好。”

    他就挂断了电话。我盯着握在手里的手机。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贪恋上了这个人。潜下心认真想想，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就忘了。日久生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个好玩意。当我承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就更加觉得，它比一见钟情还要深入骨髓，一旦苗头开始，就难以扑灭。

    这不就和煎蛋配番茄酱一样。起初别扭，时间久了，就会“诶嘿，挺好吃的嘛，怎么现在才发现？”

    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早已经喜欢上了。

    送餐的人来的时候，我正在看顾维大学时喜欢看的那些电影，都是些老片子，以前我也看过，制作成本高，剧情跌宕起伏，但是----女人没几个爱看。谁愿意看战争片，还是纯粹的战争片，一点感情戏份都没的那种。

    与他同居的时候，我便看过了。

    现在再翻出来看，也许心境不同，我至少没有看着看着就看睡着了。

    我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竟然能看得下去。

    门铃响了，我慢悠悠地起身爬起来去开门，送餐的人确定了我的名字之后，才推着餐车进来。

    我满心希望，却在看见菜色之后，傻眼了，真是环保的颜色，我忿忿地想，只有乌鸡汤沾了一点荤腥，虽说其它的也都适合孕妇食用，但是我始终还是想多吃点肉食。

    “程小姐，这是菜单，您核对一下，没有问题的话，麻烦您签下单。”

    我点了点头，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对方。

    顾维的短信，是在我边看战争电影，边吃这顿高价饭的时候来的。我又喝了一碗乌鸡汤，才探身拿起手机，一看内容，我就又好气，又好笑了。

    他问我怎么样。

    我回答：斋饭，最后破了戒，喝了乌鸡汤。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晚上你自己记得叫餐。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条：可以选你喜欢的。

    多亏他没有将我的晚餐一起承包了，我感慨地想到。顾维的那条短信对于我来说如同特赦令一样美妙，晚上我点了不少荤菜，吃完后就懒在沙发上，换了几个频道，看了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现在已经十点了，顾维还没有回来。我告诉自己，自然说好了要信任对方，那就不要去怀疑，我洗漱完毕，关掉客厅的灯，回来房间。

    顾维几点回来的我忘记了，那时我早就睡着了。

    但是我又被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弄醒了，我本来睡得不深，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我正蜷缩的身体，我忘记了开空调，于是空气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打了个哆嗦。

    就醒了。

    我揉了揉还是惺忪的眼睛，屋里没开灯，我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身上，倒是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绝对喝了不少，“好歹先去洗个澡啊。”我轻声说着，探手摩挲着打开了床头灯。

    他真是喝多了。往日清明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疲倦，“瞌睡。”他小声咕哝道。

    “……那也不能一身酒气就休息啊。”

    谁知他竟然真的就不去浴室，而是像个孩子耍赖一般地抱着枕头就睡了。

    “……”他连鞋都没有脱，你敢相信吗。之后无论我怎么喊他，他都紧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最后还是我帮他脱了鞋，至于衣服，我盯着他身上早就皱了的衬衣，算了，这个就算是我想帮他换，凭我一个人也没可能。

    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真想将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拍下来，等他哪天不承认的时候再拿给他看。

    难怪他什么都不做，只想休息，我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被他如此一搅合，我倒是睡不着了，我披上外套，下楼准备给自己温一杯热牛奶，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向注意卫生的顾维将他的外套就丢在了地上。

    我拾起来搁在沙发上，折回厨房温了一杯牛奶。假如每次应酬回来都是这副模样，那说不定还不如一起去大街上喝西北风。

    当然我只是想了想而已。

    真的要去喝西北风，我敢笃定，顾维是第一个反对的。

    我喝完牛奶，就打开了电视，调小了声音。我告诉自己，看一会儿就去休息。谁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局势顾维那种冷森森的脸。

    “……”我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天气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

    但是客厅里的空调还在运转着，我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低头一看，早就拖在了地上。

    “程暮，你真有本事。”我很久没有听过他用这种口气与我讲话了，“在客厅里睡一晚上？”

    我原本想好好解释，在听到他的口气之后，就像汽油被火点燃了，我瞪大眼睛说，“如果不是你回来的时候吵醒我，我可能会晚上睡不着吗。”

    顾维愣了冷。一副莫名其妙不解的样子。

    我就知道，他肯定记不清昨天的事情了。

    喝醉了的人真的是完全没有记忆可言，和金鱼一样。

    “你昨天晚上上床，衣服没有换，更没有去洗澡，更别说你穿着鞋就要掀开被子。”

    “……”顾维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我又指着搁在沙发上的他的外套时候，“喏，你昨天还将衣服丢在地上。”

    他又默了默。

    也许是自知理亏，他一直冷森森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两分。我轻哼了一声，他这会儿知道给我好脸色看了。

    “阿嚏----”

    我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客厅里并不冷，空调运转了一夜，我现在嗓子甚至有些发干，说话的时候扯得嗓子疼。

    “回屋里休息。”我刚掀开被子，就听见眼前的男人对我说道，“还早，你再去睡会儿。”

    说完，他抱起那床被子，没等我的意见，就抓着我的手上了楼。

    他身上的酒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男士沐浴露的清香。他什么时候洗的澡，头发都干了，我盯着他已经变干的发梢，心想。

    难怪我还有些瞌睡，现在才六点多。

    可是顾维怎么会醒的这么早，他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吧。

    他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将我的脸也蒙上。卧室里本来就热，再加上裹得严实，不一会儿就捂得脸红出了汗。

    我刚开口，就扯得嗓子疼。

    屋里空调估计有二十五度，他就像是没看到我前额渗出的汗一样，我无力地想要掀开被子，却被他又按了回去，理由则是：着凉了需要保暖，出了汗一般就好了。

    我默了默，他说得倒是挺认真，但是都是纸上谈兵，他怎么就听不出来我说话的声音，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呢。

    “那你也让我先喝口水啊……”我翻翻眼睛小声说道。

    如果不是我告诉他，我敢打赌，他百分之一百不会注意到。我咕咚咕咚地几口喝完了，润了润嗓子，才舒展开眉头来。

    只是一个感冒而已，顾维却有点大惊小怪了，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想到。

    “……这只是着凉了而已。”我吸溜了下鼻子，拉高被子闷闷地说道。

    冬天里感冒是件平常的事情，在剧组里的时候，哪怕是穿着军大衣御寒，也会经常性地遭遇感冒。我觉得无所谓，而有的人却觉得有所谓。

    他本来已经换好了衣服，却又钻进了被窝，一只手将我捞到怀里，还说什么“快睡觉。”

    这么热怎么可能会睡着啊。我翻翻眼睛，脸烫烫的，与心情无关，而是纯粹被热的。

    恰恰就是又热又闷的环境里，我竟然开始犯困，嗅着他沐浴后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没一会儿，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忍受不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