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口头交流

“你才是做梦……”我本想抬高声音铿锵有力地阐述自己的意见，声音却在顾先生的注视下先小了下来。

    不是我怕他，也不是我畏惧他，毕竟他只是个人，不是什么史前灭绝的巨型动物。他没有獠牙。有的只是胜我太多的计谋。

    我刚才说的话，有点夸张，但不全是假的。很早以前，经纪人对我说：“程暮啊，你如果有一天能红，一定凭借的不是你的脑子，而是你的那张脸。”他说这话的时候，强调了三遍“是脸，不是你的脑子”，抖着他被修的整齐的细眉，捏着嗓子，“我可不相信你的脑子，我只相信你的那张脸。”

    连经纪人都将我定义在了靠脸吃饭。自然我的脸，不会长的那么对不起大众。当然，俗话说的美人，一百个人，或者一千个人里，有一个。我不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一，更不会是千分之一。不然我早就红了。

    只不过美色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用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漂亮的女人被抛弃的故事了。

    提问：有哪个男人会在大学时代喜欢一个一心吊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

    答案：无。

    除非一厢情愿。

    很显然，我的大学时代刚开始，就在见到陈许的时候结束了。 [

    不会有暗恋我的人帮我买饮料，也不会有人在教室里帮我占座位。

    顾维回答得很快，“我从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我轻嗤，他可真是自信，我就不信他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什么与恋人缠绵的梦。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真正经历过的，只有陈许与他。只不过心境不同，前者我我无心再去注意周围的景色，后者，他陪着我看了很多沿途的景色。兴许还会陪我看更多。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一到周休的日子，他就总是忽视掉下巴处刚冒出来的小刺，我学着他平时常对我做的动作。勾了勾唇角，“行了，我承认还不行吗，我阅人不多，就你和陈许呗。”

    他下巴上的小刺刮得我手指疼。

    他对于我调戏他的动作……反应并不怎么好，脸色一沉。就真的像是被我怎么了一样。

    我同他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手也讪讪地放了下来。

    不就是摸了一下？摸下又不会吃什么亏，何况他还是个男人。我倒是觉得我吃亏了，每次他摸到的不是柔软至少也是光滑，我呢，揩一次油，还是摸得又扎又刺的地方。

    我松开手，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还想阅几个人。”

    我沉思片刻，“说真话还是假话？”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我。

    好吧，我点点头：“真让我说的话，当然是人生经历再多一点……”

    话未说完，就被他的一声“程暮！”打断了。

    我就知道这样说，他铁定会生气。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吃亏，我只知道他曾经有个恋人，叫做吴钥，可是他毕竟是男人，又比我年长，有一个吴小姐，就会有一个陈小姐，还会有周小姐，王小姐。或许之前在他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程小姐，而我之后呢。

    我三十岁了。我已经不年轻。

    但是他三十岁的时候，只会有人说，哦，顾维啊，青年才俊。

    这就是区别。

    顾维鲜少动怒。我印象里很少见过他生气的模样，甚至有时候好奇他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黝黑的眼睛里依然波澜不惊。

    他冷眼盯了我半响，而后竟然笑了。

    我差点以为自己是把他气笑了。

    谁知他伸手使劲揉了揉我的下巴，力道可比我刚才的大多了，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疼，见到我皱起眉头，他才松开手，盯着我被搓揉的发红的皮肤，像是报复成功的小孩子，轻松地说：“我差点忘了。”

    “忘了什么？”我斜睨他，也不知道下手轻点，真是不懂心疼人。

    见我接话，他也不意外，自说自地：“程暮，你以前经常得罪人吧。”

    “怎么会，不熟的人，我当然说的圆滑好听。刚才你让我说真话，所以我才说了真话啊。”

    顾维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摇了摇头，“那种时候，换做是我，只会说假话。”

    我翻翻眼睛，“说得好像你是女人一样。”

    “……”他揉揉眼角，头疼地开口：“这与性别无关，与情商有关。”

    我们的话题越跑越偏，期间，蔡明明见我从qq上消失不见了，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又是短信，又是电话，当第六次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我准备去关机，却被顾维先一步拿起了手机，“蔡小姐，我是顾维，程暮现在正在与我进行重要交流。”

    他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接起电话，又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挂掉电话，然后关机。

    完了。

    蔡明明那个女人的脑子比q市的娱乐记者还要八卦一万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她脑子里都会变化成为爆炸性的新闻。

    让我们先暂停一下，回到顾维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当他说出“我是顾维”的时候，另一边的蔡明明条件反射地就差从床上跳下来，毕恭毕敬地鞠个躬，“大老板好。”

    而当她听到他们口中盛传的大老板正在与她曾经的同事在进行重要的交流，原谅一个刚刚失恋的成年女性在一瞬间里，勾勒出了各种男女在进行重要交流时的动作。

    然后她不由地就相信了刚才在网上程暮与她聊起的那些深夜秘事的真实性。

    “……你真是赚大了。”蔡明明呢喃了一句，瞧瞧他们总公司的那位高层，在进行重要交流的时候，竟然还能用平静地语气告诉她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天地作证。

    我真的只是在与顾维进行口头交流而已。

    那些误会口头交流的人，你们的思想真的没有救了。

    “你和她很熟？”顾维指的是蔡明明。

    “共事过一段时间，她人不错。”

    “嗯。”顾维认同地点了点头，“和你一样，没出息。”冬纵记才。

    “……”我真的无比好奇蔡明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连带着我的形象也变成了没出息。

    虽然我在认识了顾维之后，便一直越来越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