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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黑色周一

文/薄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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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丝毫不怀疑,终有一日,顾先生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狠狠地鄙视。

    不过那已经是未来的事情。

    言归正传,顾维说是说,真的当他的宝贝儿子遇到什么问题来找他的时候。他又总是会搁下手中的文件,耐着性子同他解释。

    单就这点而言,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如果他不是总在教育孩子的末尾总是加上一句“下次记得去找找妈妈”的话,我一定会更心悦他。

    ……虽然我现在也挺心悦他的。

    那天顾维与我讲完最初我们遇见时发生的烂事后,我起先的心境还算平静,起码与顾先生一起去幼儿园接了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回来。因为我不可能一直去追究以前的事情,就算去追究,发生过的还是发生过了,除非我的追究能改变历史。

    何况,他也从未追究我之前的事情。

    “你这叫怂。”

    蔡明明小姐一针见血。她的性格锱铢必较,别人占她一寸便宜,她一定会狠狠地反咬一口……所以我才说,她是一条蛇精。

    虽然她长得也像蛇精。

    以前我同她一样。锱铢必报。不过我没她那么大的胆子,典型的吃软怕硬,所以也确实坐实了那个“怂”字。

    听说吴小姐回了b市。

    当然,这不是顾维告诉我的,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蔡明明一边手指点着桌子,一边在与人发短信,“你可真想得开。”

    天地良心。我当然是心存芥蒂的。尤其是在酒店里安装摄像头这种事情……想想就和看成人电影似的,顾维说的时候,都十分的晦涩,且脸色难看。他虽然还保持着风度,但是也仅仅只是保持着风度而已。

    他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能轻易与女人发脾气。

    所以他选择沉默。

    想想看,一个极度好面子的人竟然会将吃亏了的事情掩盖下去,我不得不说,吴小姐是个厉害的人。

    而除了心存芥蒂之外,我心里还有一点点的遗憾。

    如果没有吴小姐曾经发的那条短信,大概我根本不会想去逃婚。

    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漂亮女人禁不住喷茶。“你竟然还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我抬抬眉毛,不置可否。

    她镇定地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袋鼠国跑了一圈,顺便长胖了不少……当然。我拒绝承认是我的饮食问题,而是那个国家大街上到处都可以见到心宽体胖之人,耳濡目染,也就变胖了。”

    “什么歪理论。”蔡明明翻了个白眼,“就是怀孕发胖而已。”

    我耸耸肩,随她信与不信。

    似乎一切都应该落下帷幕。譬如蔡明明与老吴,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蔡明明不再出来祸害人间,我便谢天谢地。

    但是,就像我们看电影,总是有导演喜欢在最后关头突然来一个反转,告诉观众:我就是让你们猜不到,快来夸奖我的创意。

    天知道观众有多想一巴掌打死导演,谁想看反转剧啊,我们只想看平平淡淡的大团圆。

    可是我们都差一点忘记,我们的生活可不是童话,不会永远在落幕的时候都会写上happyend这串英文字母。

    我早已经将那段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尘封在了记忆的深处。

    我觉得自己挺薄情的。但是陈许去世了,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是需要怎么生活。残忍一点讲,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了他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就算是大洋彼岸的某个发达国家,他们的总统出现意外,还不会影响国家的秩序呢,何况我们----最平凡不过的人。

    我曾经将最好的十年给与了他,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多少个十年,也没可能真的就将他从我的生命里抹掉。

    这才是曾经经历过的人,他们所代表的真正的含义。

    而他在几年前种下的坏种子,最终在几年后的一天里开花结果。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爆炸。

    将我们所有人都炸了个措手不及。

    我曾经将顾母,我妈,与蔡明明这三个女人比做蛇精,因为她们确实是女人中的人精。

    将她们与机智的吴小姐放在一起,纵使前者有两个我的长辈,在她面前,也是泥土里的蚯蚓眼巴巴地盯着她那样的白素贞。

    我?我当然只是泥巴了。

    要说什么样的人可以躲藏起来时刻准备着反咬一口?

    我想象不出。

    我只知道肯忍耐几年,只等合适的机会出来一举报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天天气有点冷,因为进入了晚秋,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我戴上口罩出了超市,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程……暮?”

    有个人在身后犹豫地喊住了我。

    我不知道该将这样的偶遇称之为命运,还是恶作剧,但是我想,也许是恶作剧更适合一些。

    q市里,我的朋友不多,尤其是声音有些苍老的,除了我爸妈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了。我转过身去,打算看看是谁,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早已衰老的一副容颜……仔细看来,眉眼还和以前一样,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一样,只是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她也不过刚刚五十,头发还是黑漆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灰黑,颜色很浅,夹杂着银色的发丝。

    我翁动着嘴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能遇见她。

    我欠了欠身子,“阿姨好。”

    在我三十五年的人生里,曾经有快十年的时间,希望称呼她为“妈”,每每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称呼她“妈”的概率就越来越高,直到有一天,可能性突然变成了零。

    因为她的儿子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却不是我。

    是不是很眼熟,这种戏码你去书店随便翻开一本言情有**都会出现。

    “你好啊,你好啊。”她一连说了两个“你好啊”,才稍稍缓解了局促。

    陈许的葬礼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有些难与印象中那个单身干练的女人联系在一起,陈许带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像三十多岁的白领一样,用着讲究的杯子,泡着花茶,然后问我,“程暮啊,来尝尝,新鲜的。”

    那个时候,我每天最喜欢与陈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妈妈可真好。”,他会问我有多好,我歪着头想了想答,“比我亲妈好。”

    我每每回想起这些片段的时候,就有些烦闷。

    也说不清是烦闷,还是郁闷,也有可能只是抑郁。

    那时的陈许会说:“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

    我就会傻笑。

    一个刚刚进入社会,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这大概就是我们最好的时光。

    只可惜最好的不一定就应该在一起。

    陈母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她想必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的事情,可是她又说,“丈夫对你不错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于是我点点头。

    陈许长相大多随她,尤其是眼睛,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说,那就行了,女人家的,有一份好的婚姻就足够了。

    她说完,笑了笑。

    都说辛劳的女人,会显老。

    我还记得她五十多岁时的模样,虽然算不上特别年轻,但又确确实实让人赏心悦目,会觉得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现在,她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显露无疑。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母那话说的对与不对,我并不知晓,也许她说的对,也许她说的不对。但是这些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尊重,她大概是我这一生里遇到过对儿子的女人最和蔼的女人。

    单就这一点,我挺敬佩她。

    她并未拉着我讲太多话,一来天冷,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被风吹,二来,我们的关系着实尴尬。

    兴许她对我怀有愧疚……我并不确定,我唯一确定的是,如果陈母那时反对陈许与吴钥的婚事,那么现在的局面或者稍稍有一点不同。

    无论怎样,都已无从考证。

    或许是时机,或许是性格,或许社会改变了我们,也一同改变了我们的爱情观,哪怕我们去回顾过去,也只是过去,就算想改变什么,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告别了陈母,还没走到停车场,手机便响了。

    我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希望见到顾维,我被自己此时心里的情绪所吓倒,车钥匙一度掉在了地上。

    其实细细想来,年轻时候的我只顾着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忽略了很多人的心思。

    而年轻时候犯的错,等到老了以后,再面对那些旧人,他们竟然无视了那些过错,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捡起车钥匙钻进车里,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哭了?”

    我一抹眼睛,还真的有点湿。可我自己都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不对劲,他却只隔着一个电话便听出来了。他是怎么听出来的?我无从知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笃定,顾先生终究只是顾先生,他没有多特别的本事,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比旁人多了一点点的细心,就一点点,和炒菜时放的一勺盐差不多。

    顾维没有猜出我为什么会哭,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算是哭了,顶多就是湿了湿眼睛,他却以为我是被秋风吹得眼睛睁不开,或者迷了眼而哭的,“眼睛不大,还总是迷眼,我总算是发现你的一个特长了。”

    顾先生如是说道。

    我胸腔里那么一点点的难受……就在顾先生的一句话下,转瞬变成了想要吐血的郁闷。

    “以后刮风天,记得戴眼镜。”

    “什么眼镜?”

    电话那头的男人吐出三个字,“潜水镜。”

    很快,他就补充说:“防迷眼。”

    抱歉啊,顾先生,我真的不是因为迷眼才流泪的。

    尽管我翻白眼他看不见,我却还是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就在我遇到陈母之后的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那颗掩埋了许久的地雷终于在此时爆炸。

    就像是生活故意导演的一场戏,无论受益者还是受害者,最终都变成了失败者,只有那些被我们娱乐了的人,勉强称得上是获益者。

    他们什么也没有享受到,只不过看了一场笑话。

    他们依旧孜孜不倦地感到愉悦。

    社会人习惯将星期一戏称为“黑色星期一”,我也不落俗套的是那社会人中的一个。星期一代表着工作日的开始,代表着又要继续送孩子去幼儿园,代表着刚刚过去的周休时光不可能再倒回,而下一个周休在遥远的五天之后。

    而我此时,正在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冗长的文件内容。

    “程暮,今天早上的报纸看了吗?”

    同事突然问道。

    “没有。”

    她哦了一声,“不过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吧……”她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那么早的事情,竟然还有人会翻出来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针对的是谁。”

    她吧啦吧啦讲了一堆,最后点题,“说起来,你老公不就是……”

    我抬起头,“他在mik工作,怎么了?”

    我有点疑惑,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班时间,不要闲谈。”

    上司小姐进来后凉凉地说了一句,她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回到她的办公桌前,“想聊什么,工作结束后随便谈。”

    就算我此时偷偷打开网页,她也不会发现。

    我却还是忍了好奇,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并不知晓,此时在mik,我亲爱的顾先生捏着眉心正在与老吴通电话。

    而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平时不正经,处理业务却很专业的路律师。

    距离他的办公室十米,是会议室,此时里面除了那位依旧冷艳的女助理iis之外,还有几位年纪不小的男人,正坐在座位上,面前都放着今天早上的财经日报。

    他们脸色差极了,有一个还不耐烦地询问iis,顾先生什么时候才来。

    iis保持着脸上一丝不苟的笑容,专业地告诉几位董事,顾先生正在与人通电,请几位董事再耐心稍等片刻。

    “让我们等他?”冬肠木巴。

    “当然不是。”iis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会议室里。

    通完电话的顾维摊开手,“他还在b市。”

    路述耸肩,“从法律途径上来讲,收购没有任何问题。”

    舆论并不会考虑法律,普罗大众考虑的是究竟谁是弱者,谁是这一场收购与被收购战争里的弱者,他们便选择站在谁的一边。

    听起来有些可笑,而现实就是如此。

    所以有句老话:法不责众。

    顾维起身,“走吧。”

    无论是顾维,或者是路述,再或者是会议室里的那些董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从q市社交场合消失了很久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爆料这么一段交易内幕出来。

    而我则是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里,才看到这么一条新闻,而标题里的重点词汇更是用了加粗的黑色字体:不正当竞争。

    我又将标题顺了一遍,当即觉得手脚冰凉。

    “哦,你也在看这个啊。”同事瞄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说起来,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这个吴钥以前和那个mik的……”

    “是恋人。”我替她补充。

    “对,对,你挺清楚的嘛。”同事笑着,“这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翻出来讲,也不知道是为了博同情还是为了金钱利益。”

    我摇摇头,关掉网页。

    哪个都不是。

    博同情,不该这么晚了才出来博同情。

    金钱?吴小姐可不是一个缺少金钱物质的人。

    同事刚才那句话只说对了一半,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但是比女人的嫉妒心更可怕的,是女人的报复心。尤其是潜伏许久,只在最合适的时机现身报复的女人,最为可怕。

    其实不单是女人,男人一样。

    只不过报复这件事,古往今来,人们记住的都是女人。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给顾维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我猜他一定是在忙着处理各种事情,而我的猜测这回终于正确了,他甚至连晚上加班都没有打电话告诉我,就发了一条短信,“晚归”,再没有其他讯息了。

    “妈妈,爸爸呢?”

    问我的是小姑娘,她眨了眨眼睛,又舔了舔刚喝完牛奶的嘴唇,就是躺在床上不闭上眼睛,非要吵着让爸爸讲完睡前故事,她才睡。

    我哄着她说,明天早上就能见到爸爸了。

    小姑娘撅着嘴,“不一样,明天早上见到爸爸,我就要去幼儿园了!”

    我不得不承认,面对小姑娘的时候,我的个人魅力像是打了一折,不起任何作用。不得已,我给顾维发了一条短信,没想着他很快就能回复,但是因为提了一句小姑娘,他便打了电话过来。

    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孩子是他的家人,而我只是爱人。

    顾瑾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眼睛都亮了,抱着我的手机,搁在耳边,也不知他与小姑娘说了什么,小姑娘一个劲地点头。他们说了很久,久到顾瑜都起来上一次厕所,他们还没有讲完,于是我说,“顾瑾,已经十一点了,要上床睡觉了哦。”

    大概是顾维与她又说了什么,小姑娘才不舍地将电话递给我,嗯了一声,拉高被子,闭上眼睛,“妈妈别忘记关灯!”

    好吧,这点上她还不如她爸爸呢。

    “小孩子十一点睡觉,大人就可以十一点不睡觉?”我刚将手机搁在耳边,就听到顾先生有点沙哑的声音。

    他听到了我刚才对顾瑾说的话。

    “大人有大人的特权。”

    “所以孩子才总是与成年人发生争执。”

    “……你什么时候懂得幼儿心理了。”

    “最近。”他轻轻笑笑,“我去喝口水。”

    我想他今天一定讲了不少话,所以声音又沙又哑,每每与我讲几句,就要去喝一次水,最后我干脆说,“你别讲了,第二天嗓子和变声期少年一样,你们公司不知道多少女性员工会心碎。”

    他毫不在意地说,除了我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会注意不到他手上的戒指之外,没有人会注意不到,除非是高度近视八百度。

    “不过,”他话锋一转,“mik也没有高度近视的员工。”

    “……”

    我有点瞌睡,也不想洗澡,就缓缓地钻进了被窝,握着手机。

    他真的没有再讲话,我就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心想我们又将钱白白送给了移动公司。

    环境越是安静,人就越是容易瞌睡。我实在熬不下去,打了个哈欠,再一摸眼角,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终于开口,“早点睡吧。”

    我问,“你晚上不回来吗?”

    他说不回来。

    我哦了一声。

    “晚安。”

    好吧,“晚安。”我轻轻地说。

    黑色星期一真的是黑色星期一,我挂掉电话后,呆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啪地关掉床头灯。

    如果霉运就此打住,倒也好说。

    次日早上我睁眼,做早餐,喊两个小家伙起床。

    “这个不是爸爸做的!”小姑娘指着盘子里的煎蛋说道。

    我头疼地按压了几下眼角。

    许久未一个人入睡,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才稍稍有点睡意。可我刚睡下没太久,闹钟就响了。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尽管我知道有潜移默化这一说,可我没有想到因为长时间的与顾维相处,我变得喜欢看战争片(虽然一知半解),喜欢在大冬天的早上戴上口罩出去跑步,甚至在周休的早上,泡上一杯咖啡,看一会儿报纸。

    得知我这样的生活方式,蔡明明小姐惊恐地说:“程暮,你变成老头子了吗?”

    我淡定地说,“老头子一样的生活作息是顾维,不是我。”

    小姑娘撅着嘴将煎蛋吃完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连几天都是我做的早餐,晚餐,小姑娘就不干了,“我要吃爸爸做的饭!”

    说着,说着,还就带上了哭腔,“好多天爸爸都没有回来了。”

    我盯着小姑娘红了的眼眶,只能搬出我妈,“爸爸工作忙,晚上去姥姥家吃饭好不好?”

    小姑娘转转眼睛,糯糯地说了句,“好。”

    我妈电话里问我怎么了,我说,顾维工作忙,顾瑾嘴又挑,晚上带他们去家里吃顿饭。

    我妈铁定是很少看财经新闻,所以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说了句,“小顾不忙你们也该来啊。”

    我说:“知道,以后多带他们回去。”

    我算了算,顾维已经快一周没有回家。

    不正当收购,暗地里也就算了,拿到明面上来讲,就牵扯太多方的利益,我每天会去网上看看相关的新闻,尽管都是些猜测。

    顾维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只会说在忙,顶多哄哄小姑娘,与我谈不了太久,就挂掉电话。

    我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能听到些消息。有的说,商人做到再大,也只是商人,终究怕的还是上面的人。大家说的很隐晦,心里却和明镜似得,上学的时候,都知道有句话叫做,经商的最怕从政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一样,而且此话,全球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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