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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回 油汪汪的绿帽第子

文/无计春留住
帝宠--凤仪天下 本章字数:21836 帝宠--凤仪天下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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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娘并不打算听萧十一郎和裴妼的谈话,所以,萧十一郎走过来的时候,周三娘便走开了,以她的敏锐,早就察觉到裴妼的心思,只可惜,这次裴妼面对的是萧十一郎,这分明是两头狐狸呀,只看谁比谁更狡猾罢了。

    萧十一郎扫了一眼裴妼,裴妼今天戴了一顶镶着白色雪狐毛边的胡帽,鬓角露出些许青丝,雪白的狐毛将她的秀发映衬的如鸦翅一般乌黑闪亮,再配上那对翩若惊鸿的眸子,潋滟如朱的红唇,袅袅婷婷的立于风中的裴妼,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好,这样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无怪乎长安城中的男子,都如仰望仙女一般的远远瞻望,任谁站在她的面前,都会觉得自己卑微如尘。

    萧十一郎淡淡道:“站着太冷,我们边走边说吧。”

    “你也知道冷,那你为何非要把我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一开口,裴妼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应了周三娘那句话,只要裴妼一见到萧十一郎,就会变成炸了刺的刺猬。

    萧十一郎失笑道:“你若反对,大可以当时就提出来,我那时还在你家,可你并没有派人通知我更改地点,而且,你比我早出来将近一个时辰,肯定是想和周三娘在外边谈点事情,我这样做,等于是帮了你,你最少应该表示一声感谢吧。”

    裴妼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的重复,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你说吧,找我做什么?”

    萧十一郎看着她在冷风中犹自涨红的如玉脸庞,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心里话过一个声音,想要动手去摸摸她,幸好,他是颇为自制的,否则定换来裴妼的一记耳光。

    萧十一郎向前走了几步,平定了心思,才沉声说,“我是来和你商量婚事的闯星际。”

    “什么!”裴妼勃然大怒,“萧十一郎,我何时答应嫁给你了!”

    她一生气,脸色更加红润,犹如滴血的红玉,晶莹细腻,萧十一郎心中压下的去念头,再次浮上来,犹如百爪挠心,无法控制。

    萧十一郎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其实,他早就察觉出自己不对了,因为两人都在为太子做事,故而平常接触最多,很多时候,都是这样面对面的谈话,认真做事的裴妼,沉稳睿智,全然与她的年龄不符。

    有的时候,她一句看似不经意的点子,就好像是拨亮灯芯的稻草,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她对朝堂上的动态,把握精准,她提到的几个人,在萧十一郎的细心观察之后,都纳入了太子帐下,如今,已经成为太子得力的助手。

    他用力攥着拳头,迫使自己不要冲动的去摸裴妼,摸一下简单,后面的麻烦,却会连续不断,一个不好,说不定,裴妼一辈子都不会见他。

    至此,萧十一郎豁然开朗,原来,他对令自己夜不能寐的的女子,不是因为厌恶和利用,而是已经情愫渐生,只是一直不曾察觉,或者说,不敢想,因为那时候,她还是别人的妻子。

    他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裴妼,纵然是心中喜欢这个女子,也不会毫无颜面的去说出来,此刻的裴妼,眼中全是厌恶,显然,他把自己当做贺兰臻一样的男人,或者,在她眼里,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薄情寡性,所以,她才打算进入道观中修行吗?

    只可惜,她生得太美,这一生,注定要被男人觊觎,即便是她带着两个孩子,仍然无法让人放弃内心的想法。

    几经翻腾,萧十一郎终于平复下来,淡淡道:“裴妼,我何时说过想要娶你为妻了。”

    裴妼愕然,想想刚才的话,好像,他并不是这个意思,神情顿时更加冰冷,“那你刚才是何意?”

    “这一生,我都未想过成家立业,萧家和其他氏族大家一样,后宅中,永远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争斗,而且,斗得你死我活,只为了向一个男人邀宠献媚,什么儿女,亲情,全然不顾,七岁的时候,我阿母被她的一剂毒药,害成难产而亡,阿爷却不相信是她做的,刚刚十二岁的时候,姨娘就忙着往我房里塞人,就是想把我带入歧途,我心里很清楚她要作什么,所以拒绝了,即便是阿姊做了太子妃,她依然嚣张,只因为阿爷宠爱她,前几日,她还想把我的庶妹送进宫中伺候太子,就是怕太子登基以后,阿姊会报复他们,我无法确定,自己的儿女是否也要承受这种事情,所以,我宁可不娶妻。”

    裴妼愣住了,她的爷娘夫妻感情很好,而且,那些妾室,并不敢太嚣张的对待阿母,因为阿爷是一个正直的人,阿母温柔娴淑,阿爷一向敬重,若真是有妾室敢爬到阿母的头顶上作威作福,那阿爷第一个不放过她。

    所以,在前世的时候,贺兰臻一直没有纳妾,直至田丽珠的出现,才给他纳了两房妾室。

    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以前,她从不知道,萧十一郎的家中,竟然如此复杂。

    “那个,萧十一郎,其实,你阿母若泉下有知,一定很开心,你……你还是很有作为的。”裴妼实在不善于夸他。

    裴妼这句夸奖,似乎口不对心。

    萧十一郎摇摇头,“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关于我们两人的婚约一事,我知道你不日就要前往道观,但是,裴大人说,你在道观的时间,最长为三年,三年以后,你依然要嫁人。而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生子,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终究是躲不过去,所以,我们商量一下,三年之后,你嫁给我……”

    “我怎么不知道三年之约,还有,你不是不想成亲吗?”裴妼打断他官路弯弯。

    萧十一郎淡淡一笑,“所以,我才让你嫁给我,我们做一对假夫妻,你觉得怎样?”

    “假夫妻?”

    “是。假夫妻,我不知道裴大人为何要你三年之后才能嫁人,而且,还要你同意方可,但是,我愿意等三年。”萧十一郎的话,很有诱惑力。

    裴妼半信半疑,祖父那天明明说过,婚姻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为何又对萧十一郎说什么三年,她的道观,是经过尽心设计,她准备在离开长安城之前,最好的住所。

    萧十一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番假话,心中很是得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精妙。

    三年之约,是昨日太子妃和裴商商定的,裴商了解自己孙女的执拗,所以,约定了三年的时间,三年之间,裴十二郎应该可以挑起家庭的重担。

    裴冀的孙子孙女加起来有二十几人,但是,夭折的也多,那个时代,孩子极不易成人,一个小小的伤风感冒,都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所以虽然裴十二郎虽然排行十二,上面,却只有四个兄长,两人为裴冀的嫡子,两人为庶子,因为裴冀风流不羁,疏于对孩子的管教,所以,皆不成器,风流成性,倒像极了父亲。

    儿孙不成器,裴商自是分恼不已,所以,才想到了孙女,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随着十二郎的渐渐成长,裴商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他打算让裴妼教导十二郎。

    面对萧家的求亲,裴商思虑甚多,若是一辈子将裴妼留在家中,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太子现在尚未登基,皇帝还能压制得住,若是太子一旦登基,裴妼的命运,可就不好说了,虽然说他们是堂兄妹,但是,并无人知晓,他也不会为了裴妼,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捅出去。

    而且,即便是告诉太子殿下,他又如何听得进去,谁敢拦着皇上想要的女人。

    若是将裴妼嫁给萧十一郎,太子忌惮萧家,自然不会消想裴妼,裴妼还能继续为裴家,为皇族做事,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他焉能反对。

    见裴妼半晌不作回答,萧十一郎淡淡一笑,“怎么,你怕我言而无信?”

    “不是,我……”这件事,她不能草率的答应萧十一郎,这个人,心机颇深,而且,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他对自己一向颇多防范,今日说出这番话来,无非就是想套住自己,让太子妃身边安全一些。

    裴妼这段时间比较喜欢熏栀子香,栀子香产于大食国,其香清越而含蓄,行动间,衣带飘香,若隐若现,却不落俗套。

    萧十一郎初时还不觉得,随着前面道路变窄,两人越走越贴近,那股香味窜入鼻息,萧十一郎有种神魂荡漾之感。

    因为阿母的缘故,萧十一郎对于女色,一向冷淡,太子妃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人,他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在为她奔走,支撑,后宫从来都是连着前朝,他多做一点,阿姊就能在太子面前多争得一份宠爱。

    阿姊希望他有一天也能像裴商一样,高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耀门楣,让那个害死自己阿母的人,得到报应。

    而这一切,都需要他们姐弟百倍的隐忍,才能做到。

    幸好大周律甚是严格,以妾为妻者,徒一年半,否则,那位姨娘,早就成了妻室,即便现在,除了名分之外,她何尝不是一名妻室的待遇,这样的阿爷,怎么能不让太子妃耿耿于怀。

    萧十一郎一旦入宫,必定听到阿姊的叨念,仿佛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虽然她也想手刃仇人,但是,在父亲在世的情况下,是决计没有这个可能的仙府。

    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所以,对于女色上,萧十一郎十分冷淡,以至于屡屡传出断背的传言,或许,传播流言者,就是那名妾室,但是,萧十一郎根本不在乎,现在的他,就是一直雌伏的猛虎,耐心的等待时机,捕获猎物。

    今天与她贴的这样近,萧十一郎陡然想起了两人在前往蜀中的途中,遇到危险之时,藏匿于山崖中的情形。

    不能再靠近她!萧十一郎下意识的往左侧挪动了两步,裴妼扭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察觉路径的变化,“萧十一郎,我需要认真考虑,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若是贸然应允了你,而你哪一天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岂不是既害了你,又害了她,再嫁由身,我想,祖父是不会坚持让我嫁给你的,而且,我不想儿女长大了以后,身份尴尬。”

    他们是贺兰臻的孩子,若是裴妼嫁给萧十一郎,那么,萧十一郎就是他们的继父,而萧家本身就是一个大族,他们在萧家住着,必定尴尬,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不希望再有一个十二郎的经历出现。

    萧十一郎的心,凉了半截,其实,他也只是刚刚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他一向心高气傲,而且,每次与裴妼相见,最终肯定以吵架告终,虽然每次胜负不定,却总是令人不舒服。

    萧十一郎转过身子,面对裴妼,两人之间隔得距离颇近,裴妼下意识想要躲开一些,便向后退去,萧十一郎伸手拽她,再往后退,就是荷塘,现在初冬时节,虽然还没有结冰,但是,河水冰冷,若真是掉下去,少不了会生一场大病。

    裴妼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猛地一推萧十一郎,萧十一郎快速反应,抓住了她,裴妼恼羞成怒,再次一推,然后向后退去,萧十一郎在她落水的瞬间喊道:“小心掉水里。”

    裴妼已经掉进水里了。

    萧十一郎赶紧拉起她,好在塘边的水不深,只是冰冷刺骨,顾不得许多,萧十一郎抱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脱掉自己的袍子,裹住了她。

    裴妼并没有喝几口水,所以,说话还很利索,“萧十一郎,每次见到你,肯定没有好事。”

    想想也是,两人每次见面,谈完正事之后,肯定不欢而散。

    裴妼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全然忘了自己是在人家的怀里,萧十一郎发狠道:“若再啰嗦,我把你扔下自己走!”

    裴妼这才红着脸嚷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晚了,我现在就是想把你扔水里!”萧十一郎更是懊恼,原本想着跟她好好谈谈,谁知道又和以前一样,以争吵结束,而且,她还落到了水里,天寒地冻的,她若是生一场病,自己肯定会担心许久。

    可即便是在担心,到了裴妼那里,也只看得见他的负面。

    平心而论,这个女子的心机计谋,的确是在阿姊之上,所以,阿姊的担心,并非多余。

    周三娘远远看到别扭的两人居然是一个抱着另一个回来的,不免惊讶的上前,这才发现,裴妼的衣服都是湿的,他们的车上,并没有带着衣物,若是赶回城里再换衣服,肯定会受病。

    听周三娘这么说,萧十一郎道:“我在这附近有一座院子,跟我走吧。”

    裴妼上了萧十一郎的马车,萧十一郎把自己的手巾递给她,裴妼扭头,掩面打了一个喷嚏,却不肯用萧十一郎的手巾,反而嫌弃的看了一眼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失笑,到了这份上,她还能如此执拗,这脾气还真大。

    “你出去猎食都市!”裴妼冷得发抖,不由得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衣服,狠狠的扔给萧十一郎,“害人精!”

    萧十一郎想放声大笑,原来,这才是裴妼的真性情吧,她生在士族豪门,所以,一直隐忍着自己的个性。

    一想到她这刁蛮的一面,贺兰臻都没有见过,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扔给她一个手炉,退到车帘外。

    裴妼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萧十一郎不由得催促驭夫快一点。

    裴妼听见,也只是撇了撇嘴。

    果然是一个小院子,只有三间正房,一间半厢房,连个后院都没有,若不是因为都是砖木结构,还以为是农家小院。

    敲了门进去,开门的是一个五旬年纪的老麽麽。

    裴妼听见他称呼乳娘,便留了心,此人虽然荆钗布裙,却有一种来自府邸的大家气象,想必,此人是萧十一郎的乳娘。

    然后,厨房冒起了青烟,乳娘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周三娘抬着木桶进来,又给她放了水,“阿姊,这木桶是新的,水也是干净的,还有,这包衣服,都是太子妃曾经穿过的旧衣服,你将就一下。”

    周三娘忍着笑走了,以往,她看萧十一郎与裴妼之间的相处模式,就觉得好似一对欢喜冤家,不过,那时候裴妼的身份还是别人的妻子,所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不放在心上,今天再一见,就觉察出萧十一郎的不同。

    她虽然不想嫁人,却不代表也希望裴妼一辈子不嫁人,萧十一郎和贺兰臻相比,显然,萧十一郎胜出一筹,不过,此人在表面上一向冷情冷性,孤傲清高,不易相处,所以,不如贺兰臻在长安城的名声好。

    太子妃比她矮了快一头,这衣服穿着,哪哪都短,鞋子也穿不上。

    乳娘灵机一动,拿了一双男靴出来,说是萧十一郎十来岁的时候给他做的,一直没穿,裴妼伸脚进去,大小正合适。

    裴妼喝了一碗姜茶,胃里暖喝多了,身上也不再觉得冷。

    “萧十一郎呢?”

    “他也是换了衣服,刚才他被你弄了一身湿。”周三娘笑得有些暧昧,让裴妼很不舒服。

    “我们走吧。”

    “乳娘已经在做饭了,是雕胡饭,阿姊,我们吃过饭以后再走吧。”

    雕胡即菰米,菰米煮成的饭乃雕胡饭。

    早在秦汉以前,菰是作为谷物种植的,一直到唐,雕胡仍然是一种大众化的食品,在人们的心目中菰米饭是一种难得的美食,它的独特味道——香、滑,深受平民百姓、豪门贵族、文人墨客广泛喜爱和赞誉。甚至有人认为,有资格与其配食的,只有熊掌、豹胎等野味。

    东汉刘梁《七举》中,就有“菰梁之饭,入口丛流,送以熊蹢、咽以豹胎”之咏。

    杜甫诗云:“滑忆雕胡饭,香闻锦带羹。”

    王维诗曰:“香饭青菰米”,“楚人菰米肥”。

    宋以后由于优质水稻的推广,加之菰受黑粉菌的感染日趋严重,使之不能开花结果,而茎节细胞加速分裂,形成肥大的纺锤形肉质茎,这就是常说的茭白。

    周三娘想不到乳娘这里,竟有雕胡饭可以吃,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所以,她恳求裴妼留下,吃了雕胡饭再走。

    裴妼也很心动,便点头答应了重生复仇千金。

    乳娘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萧十一郎走了进来,当年,他不愿呆在家中,所以,少年时期,便在各处游历,遇到名师,便会待上一段时间,一两个月之后,继续前行,后来,为太子做事,更是绝少呆在家中,乳娘守着他的屋子,不免常受姨娘欺凌,萧十一郎干脆在长安城外,为她建了一座宅院,又送给她两个丫鬟照顾她,乳娘不习惯别人照顾,又把两个丫鬟遣了回去,每日里和街坊邻居走动一下,过得很是惬意。

    乳娘看到萧十一郎进来,赶紧说道:“郎君快出去,这里又脏又乱的,郎君怎可呆在这里。”

    “无妨,我和乳娘聊一会儿天天。”萧十一郎有满肚子话,不知该跟谁说,无论阿姊还是阿爷,都不是聊天的好对象,他原想着,与裴妼分开后,就到这里来。

    “乳娘,我心悦一个女子,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我,甚至有一些讨厌我,我该如何做?”

    “是裴家的女郎?”

    萧十一郎红了脸,“乳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郎君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了,老妇如何看不出来,那裴家女郎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她的夫君,因为一个女子惹下祸端,已经下了大狱,他们之间便分开了。”乳娘住在乡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乳娘是看着他们姐弟俩长大的,自己的儿子,已经战死沙场,后来没有再婚,如今孤身一人,全赖萧十一郎照顾,对萧十一郎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所以,每次萧十一郎来,她肯定做萧十一郎最喜欢的雕胡饭。

    菰米亩产只有二十斤左右,是以价格奇高,萧十一郎给她的钱,她很大一部分都买了菰米,日日盼着萧十一郎过来,以便做给他吃。

    萧十一郎这次来,神情古怪,她一看就知道萧十一郎有心事,只是想不到是这件事,心里很为他高兴,看到他神思不属,又为他担忧。

    若是出什么主意,她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郎君既然心悦于她,直接去她家提亲就是。”

    萧十一郎苦笑,其实,他只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真要是出什么主意,怕是没人帮得了他,裴妼与他之间,是棋逢对手,一个比一个狡猾。

    用膳的时候,裴妼发现,老妇对她,比来的时候更加恭敬,再看萧十一郎,并无异常之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萧十一郎支开周三娘,再次问她,“裴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裴妼摇头,“我们之间不合适,而且,我祖父不是说要我入道观三年吗?这三年,你尽可以寻找自己喜欢的女子,若是三年以后,你还坚持现在的想法,我们再谈。”

    不得不说,裴妼拒绝的很有水平,最起码,让萧十一郎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本来,他就跟人家说的是假结婚。

    周三娘走在裴妼后面,裴妼上了马车之后,她轻声说道:“萧十一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萧十一郎啊了一声,再看周三娘,早就哈哈笑着上了车。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阿姊,其实这个萧十一郎挺好玩的,呆头呆脑的,就跟浣花溪里的大白鹅差不多,看着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其实,胆子特别小,一见到厉害的,就吓得跑进水里去了。”

    裴妼对她的比喻,不置可否的一笑杀戮与游戏。

    周三娘凑了上来,“阿姊,其实这个萧十一郎也还不错。”

    “那你嫁她。”

    周三娘马上摇头,“不要,这个男人太英俊了,我可不嫁给这样的男人,每天看着心里难受。”

    裴妼扑哧一笑,“为何?”

    “你想呀,一照镜子,发现那个人比你还要美一些,心里多闷得慌,绝对不行。”

    裴妼轻叹一声,收起笑容,“三娘,我真的不想嫁人,明跖和明瑜留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我的最终目标是离开长安,萧家是大族,纷争不断,而萧十一郎,很可能成为下一任族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不想让两个孩子在尔虞我诈中长大,所以,我一定要离开长安。”

    周三娘的目标,与裴妼的目标是一致的,两人目前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积累离开的资本,达成裴妼的目标。

    所以,周三娘不再劝她,萧十一郎娶裴妼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纵然喜欢,也是因为裴妼绝世的容貌,这样美丽的女子,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现在,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小事情。

    回到家中不久,香荷就过来禀报,昨晚入狱的三个人,黑铁塔逃脱了,两外两个,被人割了舌头。

    裴妼和周三娘对视一眼,均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看来,裴冀对贺兰静也动了心思,想不到,裴冀竟然可以为贺兰静做这么多。

    “掖庭宫那边,可有什么变动?”

    香荷摇头,“田丽珠今天被几个浣衣女打了一顿。”

    裴妼点点头,“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

    “娘子,贺兰静这几天都在那小院出现,大郎君每天也会过去与她幽会。”

    “真是情深意重,那么,我们就帮他们一把,香荷,你派人去找窦显德,让窦显德知道这件事。”

    “这……”涉及到裴冀,香荷果然又犹豫了,裴妼看了一眼周三娘,周三娘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香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子,若是这样做,于裴家的名声,毫无益处。”

    “香荷,莫忘了,我是你的主子,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教我,你只要找我的吩咐去做就是。”裴妼的眸子幽冷如深潭,让香荷不由得打个寒噤,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许多,她忘了,自己没有资格挑战主人的威严。

    香荷告退之后,周三娘说道:“阿姊,那绿娘还在田大郎身边,是否让她恢复自由?”

    “不必,只要照拂她一下就好,这颗棋子,或许还能用上,裴冀已经出手,他现在救了田珍珠,又让她在林颐家中学习舞蹈,显然是想利用她,只是我想知道,他想把田珍珠送给谁。”

    “如今二皇子心灰意冷,终日买醉,前几天,还去了平康坊买了几个歌姬,纵情了一夜。”

    裴妼皱起眉头,沉吟一会儿,她说道:“我总觉得裴冀这次的目标,并非二皇子,或许,是我想错了。”

    眼下的情势,太子之位,已经稳如泰山,裴冀应该先不起波澜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三娘,联系你的人,让她设法进一次贺兰静的家中,找到那个叫做怜娘的婢女,我希望你能够从怜娘口中得到一些真话网游之剑魔独孤。”

    周三娘点点头,“今夜我便发出信号。”

    而此时,贺兰静与怜娘正在裴冀安排的小院里与裴冀说话。

    裴冀在床上拥着贺兰静,怜娘的家人已经赎了出来,安排在裴冀的田庄里,裴冀很坦然的告诉她,怜娘的妹妹,已经被他留在身边。

    怜娘只是微怔了一下,这也是代价,不是么,她的爷娘,兄长现在最起码自由了,而且,她的大兄,还做了田庄的小管事,这在贺兰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应该知足。

    怜娘虽然全身乏力,还是跪在床上,为裴冀做着按摩,或许是家中好久不添女人,裴冀厌烦了,这两个女人,让他颇为满意,尤其是贺兰静在床上的表现,更让他恋恋不舍,一个大家闺秀,很少有这种妖媚表现的。

    裴冀捏了一把怜娘,顺势拽了过来,用力吮吸起来,怜娘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为丰满的一个,而且皮肤十分白皙,那小意逢迎的模样,让男人充满了征服感。

    贺兰静心中又妒又恨,却也知道,裴冀最爱的就是那两块肉,所以,即便是再恨,她也不敢在怜娘身上动手脚。

    这几天,她几乎是天天从家出来,窦显德不关心她的死活,也从不过问她的去向,想必,她若是不回家,窦显德会更高兴。

    她对窦显德充满了恨意,一直思忖着,是不是让裴冀想想办法,将其调到外地去做官,窦家,也是世家大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裴冀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贺兰静,给自己增加一个仇敌,想要得到贺兰静,不必费多大力气,而且,他的最终目标,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刚刚准备从衙门回家的窦显德,在马棚里牵马的时候,衙门的马夫笑着递给他一封信,说是一个白衣男子送来的。

    马夫谄媚的给他解下缰绳,将马鞍放好,窦显德已经拆开了信,及至看到信上的字,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

    窦显德咬牙切齿的骑上马,怒火熊熊的出了衙门。

    一路上,窦显德撞翻了好几个小摊子,撞倒了数个行人,人们纷纷躲避着他的快马,一头雾水的仆人双脚如飞的跟在后面大喊,很快就不见了主人的背影。

    巷子狭窄,骑马进不去了。

    窦显德把马拴在巷口的柳树上,正准备往里走,就看到两名侍卫走向他,窦显德一看他们的衣着,便知道是裴家的侍卫,更加确信,信上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在外面寻花问柳,可以拥着一个女人,心里却想着另一个女人,但是,他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在外边跟别的男人幽会。

    窦显德还穿着官服,两名侍卫跟随裴冀已久,而且,他们知道贺兰静的身份,自然,也认识窦显德。

    这时候,绝对不能让窦显德冲进去。

    所以,两人走向窦显德,恭敬的向他行礼,“窦大人,这里是私人领地,还请大人止步。”

    “我知道你们是裴冀的侍卫,让开,我要找人。”

    “大人,你最好不要进去,这样对大人有好处。”这绝对不是威胁,裴家的实力远胜于窦家,裴冀的风流,就是皇帝也知晓,且只是一笑置之,凭着他的容貌,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很多人甚至以与裴冀发生一夜情而感到自豪,所以,这么多年来,裴冀一直平安无事。

    窦显德发疯一样想要往里冲,这里是长安城的外郭,这条巷子,已经被裴冀全部买下,所以,纵然是他再大喊大叫,也无人出来看他一眼真仙奇缘。

    小院里,门窗紧闭,贺兰静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外边大喊大叫,裴冀正疯狂的驰骋着,这两个人女人,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窦显德被两名侍卫扔到了巷子口,他擦掉嘴角上的鲜血,一瘸一拐的走到柳树旁,解开了缰绳,强撑着上了马,这个女人不要脸,那好,他就让她尝到一点教训。

    窦显德回到家中,他本来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欺负十二郎了,只是,被裴妼在成亲的时候,吓了一下,收敛了许多。

    他鼻青脸肿的回到家中,门房看了,大吃一惊,忙上前牵马。

    窦显德本来就是靠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到家的,现在终于回到家,心里顿时放松了,没有了赖以支撑的精神,他顿时昏倒在地。

    门房大喊大叫着,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有强壮的家丁将他抱了起来,管家急命人去请医生,窦显德排行老四,家里都称他四郎,家中主事的,是他的大兄,大郎窦显仁是国子监祭酒。

    听说阿弟一身是血的回来,便赶到了他的房间,四下一看,并没有贺兰静的影子,便问丫鬟,贺兰静在哪里,这段时间,贺兰静为家里的事情奔走,他多少也知道,若是贺兰静不闻不问,他反倒瞧不起贺兰静。

    丫鬟答曰,她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窦显仁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现在,他更关心,是谁打了他的兄弟。

    医生来了之后,针醒窦显德之后,为他清理了伤口,窦显仁一直在旁坐着,直到医生走后,他才问道:“是谁打了你!”

    窦显德看向屋里的丫鬟,窦显仁沉声让众人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窦显德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贺兰静,贺兰静他和裴冀在一起,他们早就勾搭成奸!”

    窦显仁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四郎,这是一件好事,正好找不到休她的理由,现在,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休掉他吗,你为了一个biao子,去跟裴冀打斗,实在是太不明智了,裴家虽然现在一分为二,但是,只要裴商在世一天,裴冀就会安然无恙,到底,他是裴家的嫡长子。”

    “可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终究,他是咽不下那口气。

    窦显仁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先养伤,我让人收拾她的嫁妆,然后派人给她送过去,另外,你写一封休书给她,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看到兄弟仍然一副恨恨不平状,窦显仁叹了一口气,“我们窦家,也是旧门阀出身,这些年,一直趋于衰落,你可知为何?”

    “为何?”

    “我们没有选对人。”窦显仁拍了一下他的床头,“四郎,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把视线停留在女人身上,这家,不是大兄一个人的,放弃了贺兰静,大兄为你选一个贞静贤淑的世家女,你嫡长子的母亲,绝对不能是贺兰静,知道吗?”

    窦显德心有不甘的点点头,为何要分开了,他偏偏想起贺兰静的美貌妖娆,他握紧了拳头,休了她可以,但是,他绝对不会放过裴冀,总有一天,他会让裴冀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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