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51章 飞天神女

第151章　飞天神女

    马晓燕见了，急忙迎过去，扶住了，道：“奶奶怎么出来了呢？”

    那老太婆架子倒是奇大，只嗯了一声，直冲王子明走了过来。马晓燕也看出了老太婆的意思，急忙解释道：“奶奶，他年轻不懂事，说话没个分寸，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老太婆这才驻足，叹了一口气，伸手在王子明身上指了一下道：“娃子，不要张开钱闭口钱在这里胡说八道，难道狐仙还会在乎你们那点钱吗。狐仙之所以让你们捐钱，不过是看我老婆子可怜。你们要是觉得我老婆子不配花你们的钱，可以把钱拿走。”说着朝那功德箱瞟了一眼。那箱子虽说是用玻璃做的，但下面也挂了一把大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王子明见马晓燕如此虔诚，也不想扫了她的兴，退到一旁，没有跟那老婆子计较。

    老婆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双手合十对马晓燕揖一揖，低垂双眉道：“马乡长到屋里坐吧。前两天，南书记正好给我老婆子拿了一桶好茶。我年龄大了是不喝茶的，马乡长进去品尝品尝吧。”

    王子明听那老婆子说话，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她说出南春堂给她送茶的事情，也不过是想在马晓燕跟前故意显摆一下，也不免诧异南春堂竟也会找这种招摇撞骗的神婆，

    马晓燕也对老婆子揖了揖，笑道：“那我今天可就要沾奶奶的光了明末朱重八。”说这话的意思，好像她刚才根本没往那功德箱里塞钱一样。何况任她是什么样的好茶，伍佰元也能不少。

    那老婆子做了个请的动作，也不答话，就往里走。马晓燕跟在一旁，边往里走边殷切问道：“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吧？”

    老婆子嗯了一声道：“托狐仙保佑，身体好着呢。”

    跨门槛而入，窑洞中昏暗不堪，正面墙上挂一副墨画的仕女图。女子画的圆润美丽，在风中舞袖弄姿。王子明就觉得，这画好像在那儿见过一般，不由地神思游走，定睛细看。

    那老婆子却早已发现，瞥了王子明一眼责怪道：“你这娃子也太不像话了，也不怕狐仙姑姑挖了你的眼睛。”说着提了暖壶泡茶去了。

    马晓燕知道王子明绝不会对一个画像产生什么想法，却也觉得尴尬，就拉王子明一把道：“子明，那是狐仙肖像，不能随便乱看。”

    王子明就低声问马晓燕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这画像中的人物眼熟吗？”

    马晓燕便在画像上瞥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敦煌飞天中是有这么一副画像，不过，过去人画像只求神韵，不同的画，样子有几分相似也是常有的事。”

    王子明就嗤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这画像压根就是根据飞天神女模仿出来的。你再看看，这哪儿是有几分相似，干脆就是一模一样。”

    马晓燕道：“那又怎么样，说不定飞天神女本身就是古人画的狐仙。”

    既然马晓燕能狡辩到如斯地步，王子明再说什么也就没意思了。

    不一时，老婆子端来一杯茶放在马晓燕的跟前，却不给王子明端。王子明感慨这老婆子心眼小的同时，也不跟她计较。不过看老婆子给马晓燕盛茶水的杯子，倒不像普通农家用的，而是一个精致的白瓷印兰花的茶杯，再往杯中看去，却发现这老婆子根本不懂泡茶，本该只倒七分的茶杯，却被她倒的满满当当。只放了几片茶叶，也算不得上好，叶子大而粗，且有些发黑，只是普通的龙井，估计也已是经年有余。要真是南春堂送她的，也只能说南春堂用自己已经不喝的茶，来糊弄她，却被她当宝，招待客人。

    王子明嘴角上翘一下，又去看屋中的陈设。那仕女图下面是一张老式的黑漆条形桌子。桌子上摆了一个硕大的香炉，两旁放着几盘各式的水果。香炉里烧了三炷白香，倒也不觉得如何呛人。条桌下面的瓦罐上码放着一堆黄、蓝、黑、绿、白五色烧纸，旁边又是一堆已经拆开的香火。条桌前面放着一个用洗脸盆，里面灰烬满满，应该是当做火盆用的。

    窑洞左侧是一长两短一套木质的沙发，正对的右侧则是一张几案和一把五六十年代样式的椅子。几案上放着一摞裁好的黄纸、一根毛笔和一个碟子。碟子里是搀了朱砂的墨汁。旁边还有几张已经画好的灵符。几案的上方挂一把桃木宝剑，看样子，质量并不怎么样，大概也是二三十元的地摊货。

    几案往前，靠窗户的地方，便是一个土炕，被褥等一应物品倒也叠放的非常整齐。

    将屋里看了一圈，王子明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正准备点根烟，却又担心老婆子事儿多，只好去外面去抽。

    马晓燕便跟老婆子在屋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往后自然不免要烧纸、焚香、祈祷等等。王子明也没心思去看，干脆出门欣赏山上的风景。不过已经是即将入冬的季节，也没什么风景可看，到处是一片凋零景象，加之山上绿化做的并不怎么好，尽是一些光秃秃的山峦，倒是让人徒感伤悲。

    临风站了一会，王子明忽然感觉有人从身后经过，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背影，正朝老婆子的家中走去。那背影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走起路来如鸭子般一摇一晃的，王子明估摸也是去找老婆子看运算命的，就没大在意北宋小厨师。

    不想，那男人进去没多长时间，却跟老婆子一块出来了。老婆子出来就不高兴道：“前几天不是刚给过你钱吗，怎么又要钱。”那男人道：“前几天给的钱小子上学用了，这两天天气凉了，红红的老寒腿又犯了，要到乡里卖药。妈，就算我求你了，你就再给些吧。”

    原来这男人是老婆子的儿子，是跑来问老婆子要钱的。不过看那男人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善类。

    王子明也不知道这母子二人会说什么，如果不打自招的话，也能让马晓燕开窍，灵机一动，便拿出手机，开了录像功能。

    果然那男人说完后，老婆子就扳着脸道：“这两天上来的人少，前段时间人家给的钱，我都给你了，现在哪儿还有钱。”

    那男人哀求道：“妈，你就给再给我点吧。你就是不看你儿子的面儿，也看在红红的面子上，再给我一点吧。你要是不给钱，红红腿疼起来可叫我咋办呀？”

    老婆子停顿了一会道：“我不是不愿意给你钱。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要钱做什么。我是怕你拿了钱，不干正事，又去赌。你说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也不务个正业，整天赌博，你赌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那男人赌咒发誓道：“妈，我这次问你要钱，真不是去赌博。你怎么连自己儿子都不相信了呢。”说着话，便拉下脸嘟囔道：“我要钱不给，我哥要钱，你怎么就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偏心偏的也有点太厉害了吧。”

    老婆子被噎了一句，张了一下嘴，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伸出指头在儿子脑袋上戳了两下道：“你凭灵心说，我给你多，还是给你哥多。你哥要不是盖房，也不会向我伸手。你倒好，隔三差五跑一趟，都快把我这儿当银行了。”

    男人自知理亏，嘿嘿笑了两声道：“谁叫你是我亲妈呢。再说了，你要那么钱也没地方花，我这也是给你减轻负担嘛。”

    老婆子嗤笑了一声道：“滚蛋滚蛋，别再我这儿，胡搅蛮缠了。有这会功夫，你还不如到地里干点活。反正，我是没钱。”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那男人急忙拽了母亲的衣服道：“妈，你就行行好，给儿子拿点吧。”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接着道：“那箱子里不是还有好些吗。”

    老婆子马上虎着脸道：“那钱能给你吗。给了你，不就成了空箱子了，谁还会往里面放钱。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男人大概也是知道这次可能要空劳一场，也不提钱的事儿了，问母亲道：“妈，你整天给这个调运势帮那个撮姻缘。就不能也给你儿子指条发财的路吗。也省得我以后再伸手问你要钱。”

    老婆子转身呸地在男人脸上啐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道：“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自己还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们兄弟两个没出息，我会干这个吗？”

    男人估计也是心知肚明，嘿嘿怪笑了两声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真佩服你，竟然连那些有头有脸的干部都信了。”随即又道：“你不如求那些干部，给你儿子找份工作。也省得整天说我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再说了，要是有了工作，我不是也不用再伸手问你要钱了吗。”

    老婆子点头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帮这个忙。”

    那男人见母亲松了口，马上道：“这有什么肯不肯的。你给他们说严重些，然后又帮他们化解了，他们自然要对你感恩戴德，何况对那些干部而言，帮这点忙也算不了什么，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老婆子显然相信了儿子的话，点头称是道：“好吧，既然要求他们，不如也给你哥哥求一份工作。这样你们两个也算有了依靠。我试试吧。”说着推了儿子一把，接着道：“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