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术篇 第四章 灵蝶

戈元蝶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只好放弃自己找出答案的想法，继续研究着灵蝶。

    墨雨很怕这只蝴蝶，戈元蝶都不能看到自己的过去，而这只蝴蝶却能，继续留着它肯定对玉枝没有好处的！

    “蝶儿姑娘，要去吃饭吗？”墨雨提醒道，现在已经是下午，忙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只是戈元蝶好像没有要吃饭的打算。

    戈元蝶想了一下，道：“那一会儿去买那个东西。”

    墨雨心领神会，戈元蝶跟玉枝不一样，玉枝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而戈元蝶则是委婉许多，有时候想吃鱼，就会一直盯着鱼，却一句话也不说。她一定很想要那个糖人吧，墨雨见戈元蝶到现在还对糖人念念不忘，觉得戈元蝶跟自己一样，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可是这样的人对玉枝有着威胁啊……

    鉴于戈元蝶对糖人的喜爱，墨雨先去糖人摊买了个糖人给戈元蝶，戈元蝶一拿到糖人就忘了自己手中提着的竹笼，将装着灵蝶的小竹笼落在了小摊上。

    墨雨无奈地提上了竹笼。

    “哇……”戈元蝶看着糖人，忍不住小声惊呼了出来。

    这是一只画糖人，正是有心的摊主看到了戈元蝶竹笼里的蝴蝶，照着做了一只。戈元蝶没注意糖人的制作过程，只是这种透明的糖看起来很漂亮，戈元蝶将糖人迎着阳光，光线透过焦黄的蔗糖，看起来像在发光一样。

    会不会好吃？戈元蝶默默咬了一小口，正好咬掉了蝴蝶的一只前翅，戈元蝶将糖在口中含化，皱了皱眉，将没吃完的糖人丢在了地上。

    “站住！那个乱丢东西的小丫头！”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两个穿着差服的官差过来。

    其中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偷偷深呼吸一下，随后义正言辞地训斥道：“刚刚是哪个丢的东西？”

    “哟，甘捕头和易捕头当差呢，辛苦二位了。”围观的某摊主主动打招呼。

    说话的那个捕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憨地笑道：“哪里那里，这都是应该的。”

    他旁边的捕头用手肘捅了一下他，顺便翻了个白眼。

    甘治看着旁边的好友，问道：“你干嘛捅我？”

    易新打死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这个脑子缺根弦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就是这么蠢。抓贼的时候要先义正言辞地训斥半天，然后再讲半天道理，而那些小贼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这家伙还一个劲地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皇城当一个捕头的。

    甘治委屈地回了个眼神，要开始教育这两个不知道皇城规矩的乡下丫头，顺便想介绍一下皇城的卫生条例。易新见这家伙还真有要大说特说的意思，连忙挤开他，对戈元蝶和墨雨说：“两位姑娘不用怕，不要的东西可以丢到那边的废物筐里，不能随地乱丢的哦。”

    墨雨连忙老实地点点头，表示自己错了，并且捡起了戈元蝶刚刚丢掉的糖人。戈元蝶看了看易新所说的废物筐，再看看墨雨手上的糖人，如此几个循环，却是一言不发。

    场面冷了起来，墨雨尴尬地傻笑两声想糊弄过去，甘治也不甘示弱，训斥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样随地乱丢垃圾，皇城不就变得乱七八糟了吗？贤王可是立了规定，在皇城里……”

    “好了好了！”易新连忙捂住甘治的嘴，道：“好了，没别的事儿了，让各位乡亲们见笑了。”

    围观群众们表示自己没有笑，甘捕头可是出了名的敬业，虽然话多一点人呆一点，但绝对是一个好捕头啊！

    墨雨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僵硬了，这两人要是再不走自己就真的要笑出来了。

    好在易新和甘治两人不是普通的捕快，没必要为这些事情浪费太多时间，很快便离开了。

    “蝶儿姑娘，那这个呢？”墨雨拿着糖人，不知道戈元蝶为什么扔了糖人现在却又舍不得了。

    戈元蝶再次纠结地看了看糖人，再看了看废物筐，接过墨雨手中的竹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墨雨将糖人丢到废物筐里，跟了过去。

    会不会是她觉得废物筐没有资格装糖人，哪怕是她不要的糖人？墨雨在心里摇摇头，自己真是想多了，玉枝才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戈元蝶不像是这种人啊。

    戈元蝶自然不是普通人，没一会儿便忘记了这件事，又开始很认真地打量着灵蝶，墨雨觉得自己应该制定一个消灭这只蝴蝶的计划了。

    虽然司寇驰给了盘缠，墨雨却不敢拿着去肆意挥霍，只找了个中等的酒楼。

    “中等”这个标准是墨雨从进出的客人判断出来的，进出的大多数是一些三三两两结伴的学子，没有衣着特别显眼的，也没有普通的小商贩，想来应该是个专门针对这些读书人的酒楼吧。

    酒楼名字也确实很文艺，墨客居。

    墨雨看到“墨”字心中一动，脑中浮现的是戈元蝶研磨的身影，到现在她也不明白戈元蝶研磨却不写字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写字太丑了吗？这个理由也太诡异了吧……

    还有墨云，那是玉枝的名字，墨雨虽然不知道玉枝为什么会叫墨云，但是救了自己的就是现在的玉枝，不管她以前叫什么，她都是玉枝！

    墨客居确实是专为读书人开的，东家是皇帝，也就是说，这是皇帝的一个情报机关，专门搜集这些朝廷未来的官员的品性。不过平时也偶有一些外地来的客人，只要不是可疑分子，墨客居都是照常接待。

    戈元蝶进屋的时候自然是艳惊四座，众衣冠禽兽觉得宝竹楼的鸳鸯姑娘连眼前这白衣仙子的一半都比不上。墨雨注意到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些担忧，却见墨客居的伙计目不斜视，恭敬地引路，而且看起来也挺可靠的样子，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就放了心。

    柜台的掌柜看到戈元蝶，暗地里对一个手下打了个手势，那手下领命，悄悄从后院出去了。掌柜的虽然不是墨客居职位最高的，却也是二把手，自然认得这是辛城的先知戈元蝶，没想到情报网竟然没有侦察到她来了皇城，这件事自然是要先报告皇上。

    戈元蝶的心思在灵蝶上，坐下以后就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灵蝶，场景十分诡异。墨雨早就习惯了，点了三个菜和一道汤，也不打扰戈元蝶，跟着她一起盯着灵蝶。

    灵蝶的鳞翅褪了颜色，现在还是透明的白色，翅膀上的花纹却很醒目，尤其是再配上旁边的戈元蝶。好在竹笼不大不小，隔得远了也看不清，墨雨估计其他人也看不到灵蝶的样子。

    “蝶儿姑娘，它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墨雨问道，这就是灵蝶原来的样子，墨雨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戈元蝶还会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决定旁敲侧击一番。

    戈元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碾碎了撒进竹笼里，回道：“灵蝶只能看一次命运脉，你要是还想看，等我找找其他的卵。”

    这是戈元蝶对墨雨说过最长的话，墨雨理清了两条线索：灵蝶是一次性的，戈元蝶没有其他的灵蝶卵。最后的结论就是。暂时不用想着灭掉这只灵蝶了。当然，墨雨在心里记下了“命运脉”这个新词语。

    墨客居的菜色很素雅，用的盘子上都是一副墨竹图，但是墨雨觉得这盘子跟盘子里的红烧肉看起来很不搭，而且这菜也太难吃了，还不如玉枝的烤茄子好吃！

    戈元蝶也这样觉得，这菜还不如墨雨炒的小白菜好吃。

    在两人看来虽然算不上难吃，却绝对不好下咽，墨雨倒是还好，以前再难吃的也吃过，也就是这半年来嘴被养叼了。戈元蝶则是更直接，筷子只去夹凉菜里用来调味的酥花生。

    美人养眼，看美人吃饭也养眼，看美人吃饭挑食更养眼！这是墨客居的众狼们心中的想法，看着戈元蝶只吃花生米，众人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美味，纷纷要求上一碟花生米。

    这顿饭勉强算是填饱肚子，墨雨盘算了一下，想着等会儿再去买几个包子凑合凑合，带着戈元蝶离开了墨客居。

    好歹是读书人，虽然当时盯着戈元蝶看显得有些有辱斯文，现在倒还真是没人跟出来找麻烦。墨雨松了口气，孟典不在，戈元蝶给自己的剑也没带，万一真出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

    墨雨假想中出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而两人现在是真的出了事情。

    三个劲装女子拦住了戈元蝶，墨雨见中间那个看起来最小的也比自己和戈元蝶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手也摸到了镯子上。

    “哼！就是你这个死丫头杀了我的梨花吗？还真是冤家路窄！”

    墨雨见说话的那人盯得是戈元蝶，而她旁边的两人看的则是戈元蝶手中的灵蝶，心里明白了几分。自己被戈元蝶带去飞花林将近十天才突然多出一个灵蝶，戈元蝶也提到了灵蝶卵，那段时间她应该是在孵化灵蝶，而且还对这些人做了什么，梨花，应该是她的灵蝶的名字吧。

    既然是为灵蝶而来的，墨雨不好插手，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戈元蝶，戈元蝶丝毫没有害怕或者道歉的意思，应该说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墨雨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要是玉枝的话早就开始装可怜博同情心了，再不济也是直接上手，戈元蝶就是这样，太淡然了，好像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这种性格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墨雨振作起来，觉得自己必须要carry一下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队友，冷笑道：“姑娘的蝴蝶被淘汰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戈元蝶好奇地看着墨雨，眼珠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