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犹豫纠结

嗓子里卡了一根鱼刺怎么办。 [

    答案：喝醋。

    我自然不可能去真的从厨房里拿一瓶老陈醋，倒一杯，咕咚咕咚喝完，就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嘻嘻地同他说。嘿，我不生气了，我们相亲相爱，最后携手回到q市。一般只有制作经费不够的电视剧会这样无厘头结局，或者编剧写了一半，工作过大猝死，只留下写完一半的剧本，被导演拿去生硬的填鸭成为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顾维在这件事情上想得简单，你既然不生气了，那就一起回去，还是你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生活几十年？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程暮，你三十了。且怀孕，假设与我离婚，你还能嫁给谁。

    还真的被他说中了。结婚了与结过婚，是两张不同的含义，虽然不乐意提及，但是现实就是女人结过婚，再带一个孩子。无论学历，样貌，家产怎样优秀，仅仅因为结过婚，便成为了男方长辈眼里的过错。

    我那时有些急躁，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他见状，也不生气，轻声说：“性格还暴躁。所以还是我能习惯。”

    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那真是谢谢了。”

    他颔首坦然接受。

    这场雪没有持续很久，下下停停，停停下下，最后路面和下雨了一样，湿漉漉的，一点也没有下雪时的洁白。

    自从顾维禁止了我穿所有鞋跟超过三厘米的鞋之后，我的鞋柜里只剩下寥寥几双，为此我颇有微词。尤其是在这种天气只能穿着臃肿的雪地靴出门，还要时刻担心水溅到鞋面上来。我走在里侧，撑着雨伞。因为冰箱里的食物不多了，尽管天气恶劣，也只能久违地出来拥抱一下大自然。如果不计较我围着一条围巾，又拉高领子，遮住口鼻，偶尔打喷嚏的话。

    对，我感冒了。

    尽管我在家里时刻裹得像是一只即将过冬的狗熊，也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造成的感冒。我拒绝吃感冒药，因为只是轻度感冒，除了容易瞌睡与鼻子不通气之外，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

    一直走在外侧的人停下了脚步。

    周一早上，十点，街上只剩下出租车，上班的人与上学的学生早就看不见了，连平日喜欢早上出来采购的老人，也因为天气的原因而选择呆在家中。

    “怕冷就呆在家里。”他与我说道，“想买什么东西，列在清单上。”

    “看到了才知道要买什么。”我闷闷地说完，伸手揉了揉早已经红肿了的鼻头，有想要打喷嚏的**，却啊，啊，啊了半天，硬是一个喷嚏没有出现。

    顾维对于我没有计划性的采购表示无奈，他习惯于做任何事情都列在一张清单上，然后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选择最优与最简短的路线采购结束后回家。

    对此我的意见则是，这不过是去超市买个东西而已，又不是工作，至于花精力去思考怎么节约时间吗，有这个时间思考，早就将要买的东西都买完了。

    顾维正在将一个个东西从购物袋里拿出，听见我这样说，他挑眉问，你记得上一次你说要去买什么吗。

    我说记得，要去买果酱。

    话音刚落，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我要去买果酱，结果见到水果之后，就专注地去挑选水果，将要买果酱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等回到家里，我才想起来要买的东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见我不语，就知道我已经想起来了。

    今天早上我与他说冰箱里没有什么食物了的时候，他并不建议我出门，理由是天气恶劣，而且我还患了感冒。而我的理由则是很久没有外出，不呼吸些新鲜空气，对身体也不好。于是他便不反对，递给了我一把雨伞，自己也拿了一把雨伞。

    他真是沉得住气，每天都是步行，如果是我过惯了那种出门从来都是以车代步的，一定会立即选择回q市。

    我走在他旁边的时候，偶尔低头看看自己开始变得臃肿的身体，再看看旁边人永远可以将自己塞进那些令人嫉妒的瘦紧西装里，就觉得人生真是不公平。

    早上超市里人不多，我喜欢看到什么就买什么，自从不做演员之后，连忌口的东西都没了，只是自从怀孕后，我不想忌口，有人会选择帮我忌口，比如我刚刚拿起的水果就又被他放了回去，我问他理由，他说，这是热性的。

    “你什么时候改行做中医了。”

    “知道你怀孕开始。”

    “……”我还能说什么。

    做演员的时候，是不能吃高热量的食物，而且量要小，越少越好，经纪人恨不得我什么都不要吃，最好随时维持轻飘飘的体重。成了孕妇之后，虽然吃饭的量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在顾维将忌口的食物列车了一张清单递给我之后，我就觉得至少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我每天的食谱大概与寺庙里的尼姑相差不多。

    我觉得自己真的快变成了一个清心寡欲的尼姑。

    只不过，比起顾维来说，我似乎还差了一点，他是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者，同为成年人，这些事谁不懂，哪怕没见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我妈在电话里层晦涩地同我说，怀孕的时候，如果对方有需求，不是不可以，甚至还教了我要怎么做，我握着手机的时候，顾维就坐在旁边，我支吾了几声，他怪异地看向我，我一边听着母亲传授的经验，一边感叹，过来人就是过来人，那时候的晚上生活不一定就比现在单调。

    “妈的电话？”他问我。

    我说：“是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他嗯了一声，说连妈都这样说了，就与他一起回q市算了。我翻翻眼睛，他想得挺美，我妈说让我回家住，又不是让我与他一起回去。只不过电话里，她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出你们快点一起回来的意思。

    “就是这样？”他有些不相信。

    “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那你支吾什么。”他转身看着我，伸手碰了下我的脸，他的手在温热的室内，依旧有些凉，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听见他说：“就是回家住，脸会红？”

    我说，热的。他完全一副“你可以继续往下编”的样子看着我，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原来真的是有些发烫。完了，我想，母亲说的又不是不知道，我竟然会脸发烫到这种地步，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快三十的人会有的表现。

    我愣了会儿，试探性地问他最近是否还有需求。

    他重复了一下，之后问我什么意思。

    明摆着，明知故问。我耸耸肩说，就是像你每天早上起床时的反应，他斜眼看着我没说话，只当我是随口开的玩笑。

    我说，刚才电话里妈说，怀孕期不是不可以做，只不过需要小心些。

    他依旧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点点头，就当告诉我他知道了。

    我有点自讨没趣，于是也就默默地抱着电脑看电视剧，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问我，说怎么，你这是想要主动？休司史技。

    我翻翻眼睛懒得理他。刚才与他说，他不语。现在我不说了，他却打开了嗓子，“还是说你有需求了？”

    我这回真的不想搭理他，干脆调大了声音，以至于他有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原因无它，正是因为电脑里传来一阵刺耳尖锐的惨叫，可怜的龙套被枪杀了发出的声音。

    “孕妇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吧。”本来是秉着看他过的像是个和尚，所以才问，却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心里有些火大，女人有生理需求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然后我就听见他笑了一声，“没什么，不过怀孕期间，你不用考虑我。”他说道，“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我啧啧感叹了几声，掰着指头告诉他，他至少还要再忍耐五个月时间。

    母亲得知顾维的原话之后，不管不顾地说，这孩子，懂得心疼人。

    我说，这样就算心疼人啊。

    “你那是不懂。”我妈讲的依旧有些晦涩，“男人在妻子怀孕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好受，有外遇也多是这个时间。”

    “这个我知道。”我轻声地说。

    我妈笑了笑，“算了，他都那样说了，你就随着他，怀孕期间多注意些也没什么，不是我说你爸，我怀孕的那个时候啊……”她开始了长篇的演讲，结果在我的耳中，她的抱怨似乎变成了某种炫耀。

    我无奈地打断她说，“妈，我知道爸疼你，你们相亲相爱，还要在我一个小辈面前炫耀吗。”

    “我也就只能在你们面前炫耀了啊。”她说道，“不然你还能让我去找谁炫耀？”

    我想了想，他们这个年龄也确实如此，我还没开口，她就又说：“暮暮，不是妈想帮谁说话，现在五个月了，还是早点回来吧，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后拖拖，可是你自己呢。别人怀孕都是家里人伺候前伺候后的，你现在离我们这么远，你爸有时候还要去讲课，我怎么能过去看你啊。”

    我应了一声，说：“让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