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原地开始

“你喜欢？”难堪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是男孩是女孩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急什么。但是俗话说，初恋猛如虎，我至今对于那位吴钥女士都耿耿于怀，何况顾维对于陈许呢。

    除非他对于我的想法只停留在男女交往的最初阶段。

    我瞟过正在沉思的顾维。目光停留了一瞬间。他思考的时候，会用左手的食指揉着眉心，这是我最近才注意到的小习惯。

    毕竟花了很长时间去想，年轻时候与现在不一样，还没有一起生活，就已经幻想了一堆不切实际的。但是也没有心血到无法割舍，我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刻，也不是非这个不可，何况说不定是个男孩啊。”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扬眉说道。

    与我聊天的店主见我这么长时间还没决定，又发了我一个表情。与其考虑未来的事情，还不如关心眼下的。我抬手碰碰旁边人的胳膊。

    “这个怎么样？”我指着屏幕上的图片问。至于顾维在这方面的审美，我早就抛在了脑后。

    我将屏幕微微转到他的面向，顾维垂眼看清后，提醒我说：“不一定就是女孩。”

    我顺势说：“但是很好看，不是吗。”说完，我没有犹豫地付了款。

    “那你还征求我的意见做什么。”

    “因为现在就你一个人可以帮我做选择。”我理所当然地说道，“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帮我参考婴儿服装，就当提前承担作为一个爸爸的义务。”

    “……让我帮你参考没有问题。”顾维斜睨着我，顿了一下，“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他伸手触摸着鼠标区，恢复了我刚刚关闭的页面，“如果是男孩呢。”

    我语塞了两秒，硬着头皮说：“男孩也可以穿，又不是裙子。”

    “程暮。那是粉色。”

    “……”

    即使为了这已经花出去的钱，我也开始期盼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了，毕竟男人穿粉色，只能令我联想到花花公子。

    一天顾维陪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嗯，我知道……没事，年底回去……嗯，好。”

    “家里的电话。”挂掉电话后，顾维解释说。

    他眼里并没有接到家中电话时的喜悦，反而蹙起眉头。“暮暮。”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喊得是我，在私下二人相处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样喊过我。

    我愣住了，转而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男人，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替我将松开的围巾系好，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人此时站在大街上，做出这样的动作，有多么的亲昵。

    我不太习惯在大街上与人亲密。于是尴尬地像个木头人，任由他用围巾将我的脸与鼻子都遮掩住之后，我才闷声闷气地问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淡然地反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他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倒也就算了，他现在所想都浮现在眼底，除非我是傻子，我才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下周我回q市。”架不住我探寻的目光，他终于缓缓地开口：“顾裳要结婚了。”

    “恭喜啊。在q市办婚礼？”

    “两边都有。”他刚开口，电话又响了，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挂掉了电话，“元月中旬。”也许是想到了今年年中那场失败的婚宴，顾维的语气就不是很好，他似乎一眼看出了我内心活动，“你不方便去也没事。”

    我嗯了一声。

    谁知到了他临走前的那一天，告诉我他买了两张机票，我正在与人聊天，听见他这句话，手一抖，差点打错了字。

    “两张？”我大骇。

    他一脸淡定地整理着行李，拉开衣柜，将我的衣服也一起拿出来放在床上，甚至还包括内衣，“你如果介意，我可以搬出去住。”

    说罢他抬眼瞅着我，“不过我想这么久了，你气也消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将我的衣服一起叠好放进黑色的行李箱里。

    “……”我将搁在腿上的电脑防砸一边，按住他还在整理东西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就这么肯定？”

    “如果你还生气，会允许我睡在这里？”

    他还真是一针见血。我撇撇嘴，心里嘀咕还不是他一开始就赖在了这里。

    但不可否认的是，正如他所说，如果我还在生气，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将他赶离这里。

    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去机场的时候，我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我穿着羽绒服戴着口罩，恨不得所有可以保暖的物品都戴在身上。再看旁边的男人，穿着显瘦的高龄大衣，和他走在一起，我不自觉地放慢了步速，他察觉到之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累了？”

    从市中心到郊区的机场，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路上坐在出租车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对气味极度敏感，我心里直泛恶心，差点就干呕在车上。

    幸亏顾维注意到我的脸色，帮我打开了窗户。

    “以前你不晕车。”

    我大口呼吸着窗外干燥又冰冷的空气，待恶心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之后，才稍稍靠在座位上休息，“是啊，谁知道晕车这么难受。”

    “离机场早，先休息。”顾维说完，将车窗稍稍往上摇了摇。

    多亏有他陪着，我心里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就是真的在车里就吐了。

    我吸了几口气回答说：“不是很累。”

    机场比室外温度暖和多了，加上我穿的厚，额头已经开始出汗，脸上的温度也不低，我伸手解开围巾放在行李车上。办理完登记手续之后，顾维问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候机一向是个烦躁的过程，我点点头，找了个空位，习惯性地翻出手机，却发现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用它下过任何应用程序。

    更别提可以打发时间的游戏了。

    我干瞪着手里的手机，尝试了几次应用商店的账号密码发现都是错误之后，无力地重新塞回包里。

    “没电了？”

    “是账号密码忘记了。”许久不用，我当然记不得，“你的借我用一下？”

    我还记得在医院里，曾经借用过一次他的手机，结果之前下载的应用程序，现在依旧在，“你没删掉？”

    我有些好奇他的想法。

    顾维的回答不具任何浪漫色彩，“忘记了。”

    还真是非常顾氏的回答，我默了默，垂眼继续手中的游戏。

    “不过作为备用，效果还不错。”

    又是这样拐弯抹角。直说一句“给你留的”会怎么样。不过他能做到将我曾经下载的东西保留，已经不容易了，要知道他的手机上除了工具之外，找不到一丝娱乐的踪迹。

    有了游戏，时间变过的飞快。我还意犹未尽，顾维已经起身，并抽走了我手里的手机，“走了。”

    这里离q市很近，上午十点登记，中午就到了。q市的机场我熟悉的多，曾经不知道多少次来来往往都是通过这里。

    这一幕似曾相识，之前也发生过，错过了最近的一般机场巴士，两个人在机场外大眼瞪小眼，“……你定好机票之后，没有通知司机吗。”我问道。

    而顾维的回答则让我有些啼笑皆非，“平常我都是自己开车。”

    “……”

    “所以忘了。”

    于是托这位看起来很靠谱的男人的福，我再一次在出租车上享受了一次吹着冷风的旅程。

    屋里的摆设和我离开之前的一模一样，虽然我搬进来之后，这里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行李放在了客厅里。

    说是行李，其实是我的多一些，毕竟这里没有孕妇装。

    “还真是没变。”我坐在沙发上，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他告诉我买了两张机票的事情时，我除了诧异就剩下诧异，总是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端倪。他就任由我看着，我眼睛盯久了，眨下眼，酸的疼。

    “不看了？”

    “不看了。”再好看的脸也有看腻的一天，索性我还没有看腻这张大多数情况都只有一种表情的脸。

    他掀开被子，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将我按到了枕头上，“不看了就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说完，他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

    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没有机会与家里联系。

    “暮暮？”我妈的声音有些诧异，“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就像是犯了错要承认，“我回来了。”

    我妈咕哝了一句“回来了？”疑惑的语气，半响后她的声音就抬高了，“回来了？在哪儿呢。”

    “在顾维家。”我轻声说道。冬农向亡。

    谁知这句话被某个小心眼的人听到，意味就变了，顾维走近，对我低声说，“我和妈说几句。”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直接从我手中抽走手机的原因，我没有反对，“妈，他想和您说几句。”说完，我将手机递给了顾维。

    至于他与我妈的谈话内容，我不得而知，只能从断断续续的语气词里猜测。

    除了他的第一句话我是彻彻底底听懂了。

    “妈，暮暮现在住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