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手指暗示

不管怎样，顾维还是没有将他为什么会抛弃b市的人脉资源去q市发展的原因告诉我。

    我也没有多想。有的时候，我的思维很简单，谁都有不想被人触碰的过去。

    可是假设未来，我有一日回首过去。就会发现，我的思维实在是太幼稚，幼稚到自己不敢相信。

    蔡明明说，如果一个男人爱你的话，恨不得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熟悉他，熟悉他的朋友，熟悉他的工作，让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的存在，而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是你。

    但是这个时候，顾维什么也不说，我就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他也许不是故意隐瞒，有时男人与女人的考量总是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但我希望很多事情是由他告诉我。而不是由其他人告诉我。

    至少我不想做那个最后才知道他事情的人。

    最后一天在b市，顾维带我去拜访了顾家的老太太，也就是他的祖母。老人家信仰佛教，一个人住在老宅子里吃斋念佛，听说是孙子与孙媳妇来了，立即叫人去开了门。

    前年来的那次，我就有些好奇。为什么顾老太太没有住在顾家的宅子里。

    后来，顾维告诉我，他的祖父去世后，老太太便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无论顾父与顾母怎么劝说，都不肯搬过去一起住。

    这背后，大概又是一个值得人耐人寻味的故事。

    顾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不是那种灰色里夹杂着白色，而是全部白了，有点清透。

    屋里摆设有些古旧，她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招呼我们坐下。“回来了啊。”

    顾维答：“回来了。”

    老太太右手搭在左手上面，抬眼又问：“七号过了就回去？”

    顾维点点头，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她这个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你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顾维不回答。

    “行了行了。”老太太出声道，“回奶奶这儿，就别这么多讲究了，你们年轻人喜欢做的事情，就照你们自己想的做。”她说完，目光转向我。“听家祯说，是龙凤胎？”

    家祯是顾母的名字。

    我微微颔首，告诉顾老太太，是龙凤胎。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高兴的说让我们等会儿。

    回去的路上，我盯着被老太太套上手腕的镯子，说不定是大家里都有的习惯？她说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本来就是留给孙媳妇的。我晃晃手上的镯子，旁边开车的男人说：“别晃了，喜欢回家慢慢看。”

    我咯咯笑出声，却没有答他的话。

    顾维不懂，我高兴不是因为这个镯子，而是有一种被他家里人认可之后的满足感。

    他睨了我一眼，也许是在想，一个镯子而已，就喜形于色了，真是好满足。

    其实我一点都不容易满足，只不过因为对象是他，所以我才会变得容易满足。

    蔡明明听罢，笑的和蛇精一样，她捏着嗓子说，“哟，这可真是着了爱情的道了。”

    我已经回到q市好几天，先回了家里，又去了自己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顾维一直租着这套公寓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总要去打扫。屋子里没什么东西，衣物都搬走了，只留下大件的家具。

    我没来由地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用第一笔钱付了首付时的激动，那时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不提也罢。

    蔡明明这个蛇精的电话就是这时来的，她只字不提老吴的事情，我也没有问。我们两个人交换着春节七天里发生的事情，她去了z市，一个人，我有些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蔡明明女士不是一个有多少文艺细胞的人，尽管她将自己打扮的如同每一个白领那样，黑色的小西装，一步裙，细高跟，但是她内里有点俗，这点，我们很像。

    我问你在哪儿呢，她说，我在火车上啊。

    她竟然没有缺氧，真是让人吃惊。

    她说，程暮啊，我准备辞职不干了。

    我说，哦，打算和我一样做全职太太了？

    她说，呸，什么全职太太呀，那不就是给人做了一个全职保姆吗。说着，她顿了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久的空白之后，我听见她说，哦，你是不是全职太太当上瘾了？

    上瘾？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不讨厌替顾先生煲汤这件事，尽管他已经多次暗示我，我可以换一个汤了，可是我只会做这一道汤。每天晚上顾先生看到鲫鱼汤都会皱起眉头，他忍不下去的那一天，提前在中午就给我打了电话，“程暮。”

    我说：“嗯？怎么了？”

    “今天晚上别做鲫鱼汤了。”那个时候我特意瞧了眼时间，上午十点。我正在去往健身房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顺带一提，自从怀孕晕车以后，我的那辆“婚前财产”便就此尘封于家中的车库，直到今日，依旧没有重见天日。

    喝了快一个冬天鲫鱼汤的顾先生告诉我，晚上他会回来煲汤，不用我忙了。

    我有好久都没有去注意过穿着围裙站在昏黄灯光之下的男人，他挽起衬衣袖子，告诉我猪肺要怎么清理，我看到那一小块动物器官因为充水而变得像个小气球，惊讶地啊了一声。

    “要记得泡到盐水里。”他听到我惊呼的声音，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像一名老师在指导学生一样。

    我就盯着他那袖长的手指在盐水里摆弄着，至于他讲了什么，我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听全。

    我就记得第二天我自己做双雪猪肺汤的时候，步骤出了问题，导致顾先生回来后，喝的第一口，就被腥得起身去漱口。

    他连在顾家吃到鱼腥草汁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夸张的反应。

    他回来后，平静地问我，“昨天我教你的，没记住？”

    我老实承认，自己光注意去看他的手了。

    我说的时候，满脸涨得通红，虽说人性好色，但是当面承认又是一码事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一句话未说。

    饭后，他解下手表搁在桌子上的那一瞬间，我又不免看了一会儿，也许我看的太过于专注，导致亲爱的顾先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他笑，说：“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

    我想你们一定同我一样，对于男人身上的某几个部位特别的执着与迷恋。

    大概所有女人都是如此，手指也好，锁骨也好，身上的肌肉也好，甚至连耳廓都有人喜欢。

    这就与男人迷恋女人的嘴唇，胸，纤纤细腿与腰身是一个道理。

    我翁动着嘴唇没说话。

    我一旦说了好看，这个内敛的男人大概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

    可是，即使我不说，他也能读懂我脸上的表情。

    这是他们男人的一项本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边脱衣服边轻声说：“程暮，我第一次知道你还喜欢看男人的手指。”

    天啊，一件事情他打算旧事重提多少次，我蒙上被子说，“我还喜欢别的呢。”

    他不慌不忙地将我头顶的被子掀起，“还喜欢什么？”

    我总不可能一个个地掰着手指告诉他，我还喜欢看男人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也喜欢看男人解领带时手指勾住的动作，甚至喜欢他附在我耳边讲话时的声音。

    我当然不可能将这些告诉他。

    他将我整个身子翻过去，“既然这么喜欢，要不要再试一试？”

    当我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我有点后悔，不该表现出对他的手指的喜欢。我以欣赏的角度看待，他呢，以流氓的心思考虑。

    按照顾维抱我去洗澡时的说法，我既然用爱慕的眼神看着他的手指，那么他不做一些什么，有些对不起我**的眼神。

    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

    但是很多事如同河水，只能朝前滚，永不会倒流。

    停都停不下来。

    顾维开始做的事情，不会因为我的安抚就停下来。

    所以我又在浴缸里被自己喜欢的人好看的手指给折磨了一回。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将女人单纯的爱慕的目光曲解呢。

    我忍不住在那天夜里挠了挠顾维的手心，问出这个问题。

    他索性伸手将我环抱住，说我晚上不休息，又胡思乱想。

    诶呀呀，我这不是在胡思乱想，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你看，我只是单纯地想，他的手指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在他的眼里，我这个行为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看不到他的脸色，所以不知道身后抱着我的男人在听到我的问题时，眉毛一抽。我只知道他将我搂得更紧了，“真想知道？”他问我。冬土广扛。

    我说：“当然了。”

    顾维说：“我怕你听了会幻灭。”

    我挑眉，他还知道幻灭这个词。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程暮，你知道女人点头的时候，在爱她的男人心里，是什么暗示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点头是什么暗示。

    可是当我听完他的答案之后，即便是在黑暗里，还是忍不住地满脸通红地骂了一句，“流氓。”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快睡吧。”

    至于后来，顾维问我什么的时候，我总是克制住自己想要点头的**，而是平视着告诉他可以的时候，他总是问我，程暮，你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我总是要忍下朝他翻白眼的冲同告诉他，“我这是不想给你暗示！”